“启禀圣上,臣有事要奏!”
“……”
一瞬间,殿中的气氛如同凝结了一般,成帝也不由抿了抿唇,据他所知,近日可没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但即使如此,成帝也沉声道:
“说。”
“圣上,臣要参京兆尹顾世璋渎职枉法之罪!”
成帝听到这话,不由表情一凝,京兆尹乃是他做皇子之时的人,他一向倚重他。
此番若不是因为上任京兆尹涉事巨大,他无人可用,也不会将之召回京城。
但,不管怎么说,能在这时候召回顾世璋,是他信任顾世璋。
“噢?你可有证据?”
“臣听闻顾大人之爱女昨日被一拍花子拐走,但却巧合的是,等到下午就被顾大人的寻了回来,请了大夫过府诊脉……”
“顾卿爱女之幸固然可喜,可此事哪里值得在大朝上说起?”
成帝眼神淡漠,声音无端带着几分冷然,那大臣以头触地,大声道:
“可是臣听闻,顾大人是放走了那拍花子,这才换的其女行踪,让其安全归家啊!
身为京兆尹,顾世璋在治下抓获拍花子后不对其严刑处理,以正法纪,反而为了自己亲眷之私,一己私欲,无视国法,其心可诛啊!”
大盛对于略卖人口之事管束极为严格,惩处极其严厉,如《大盛律·民律》、《大盛律·刑律》等各种条例中都明确规定:
对于略卖人口者绞,若有包庇、袒护、隐藏罪行者,一律同罪,若是为官袒护者,则罪加一等!
这会儿,成帝的表情十分难看,倘若此事查实,顾世璋自然无法保住,除此之外,他这个帝王也要颜面扫地!
上任京兆尹罪行累累,对于一些冤假错案多番包庇,但一直未曾公之于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此事传出去只怕会惹的民心不稳。
可是,此时此刻,可是换上了成帝自己的人。
而其反而还做出这等包庇拍花子的荒唐事,这不止是顾世璋渎职枉法的事儿,而是在挑衅成帝身为帝王的威严!
成帝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位大臣,他的名姓成帝都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其御史台上的一位官员。
这会儿,成帝声音缓慢低沉,如同掺着冰碴子一样: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那大臣磕了一个头,随后大声道:
“圣上!臣所说句句属实啊!顾府昨日请大夫过府之事,人尽皆知!
顾氏女被拐不过半日归家,此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今日圣上若要包庇,臣——只能以死谏之!”
那大臣说完,便一个疾步,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上去!
“拦住他!”
成帝厉喝一声,几个大臣连忙扑过去,将那大臣的衣袖拉住,可是因为那大臣冲的太猛,以至于一群大臣在地上滚做一顿,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堪堪停住。
成帝面色沉凝的盯着那大臣看了许久,一掌拍在桌上:
“马上临近年关,尔却要血溅金銮殿,莫不是想要让天下人以为朕是一个糊涂昏庸的君王?!”
“臣不敢,可顾世璋之事圣上若不严加处理,岂不是寒了天下臣民之心?
即便臣今日不言不语,可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那大臣这话一出,成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一旁不语的顾世璋:
“顾卿,此事你如何说?”
顾世璋深吸一口气,随即道:
“回圣上,此事臣问心无愧,臣之小女能安全归家,乃是得高人相助,至于这位刘大人口中的包庇放走拍花子之事,臣身为京兆尹,如何敢知法犯法?”
“噢?何人为证?”
成帝看向顾世璋,顾世璋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静对答:
“回圣上,京兆尹府所有官兵,户部给事中张煜皆可以作证!
臣断不敢有任何违背法纪之事,还请圣上明察,还臣清白!”
顾世璋这会儿别看面色冷静。可实则后背不知何时已经冒了一层冷汗,无他,这件事虽然他早有预料,可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手!
他本想要抽丝剥茧,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可是对方却连这零星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步步相逼,让人窒息。
这一刻,顾世璋又庆幸,又后怕。
昨日,他差一点就点头同意了王氏夫妻的要求!
顾世璋这话一出,成帝还没有说话,那刘大人便立刻反驳道:
“那些京兆尹府的官兵都是你的属下,焉知他们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至于那户部给事中,来历不清不楚,此人之言不足取信!”
刘大人这话一出,一旁的大臣纷纷侧目,这是什么不顾死活的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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