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众人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随后,在众人的眼神交接之下,有人站出来道:
“我敢保证我的马没有因为我照料不周出现问题,但是方忠你……虽说你给马喂的都是好料,但你可有一直盯着马儿吃饱?
这些畜牲都嘴馋,要是谁给喂些不该吃的,那……”
方忠听到这里,就知道是有人要自己背锅了,立刻急了:
“属下虽然不曾一直盯着,可是马的草料皆有定量,马儿们都吃的干干净净,自然不会再去贪嘴!”
“你吃饱了不也还能再塞两口?这些畜牲也差不离!”
“你!”
方忠被气的红了脸,赵庆阳凝眉扫过众人,随后看向徐瑾瑜:
“瑾瑜。”
徐瑾瑜会意的点了点头:
“马匹保温问题诸君有目共睹,现在可以请毗邻之人相互印证。阁下且说,你身旁之人可有为马匹裹好油布?”
徐瑾瑜看似随意的点了一个人,可却让众人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
旁的不说,只当初才出京城那顿晚宴之上,这位徐小大人就已经展露出自己远超旁人的缜密心思。
这会儿,被徐瑾瑜点中之人只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看了一圈众人,这才指着一人:
“我身旁是他,前面是他,他们给马裹油布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徐瑾瑜没有多言,又点了数人,如果此时有心人能还原此前队伍的排列,便会发现徐瑾瑜随意点的这些人正正好可以从侧面印证另一人说话的真伪。
一个人可以说谎,可若是所有人说谎……那这支队伍只怕连头一天的晚宴都无法度过。
等徐瑾瑜问完之后,随后冲着赵庆阳点了点头:
“无人说谎。”
众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压力给到方忠。
明明是大冬天,可方忠却汗出如浆,他百口莫辩,现在就连小徐大人都向着旁人,他,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别紧张,我们先去看看草料的储备,一般来说,马通人性,也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
方才我瞧过了,出问题的马儿不在少数,既然马儿没有受寒,那么草料的问题便更大一些。
不过,既然方忠你敢立誓,那我便且信你之言,是以现在我们先看看草料到底如何吧。”
徐瑾瑜说的很仔细,方忠原本颤抖的双腿渐渐恢复了平静,他重重点头:
“属下听徐小大人的!”
随后,众人至押运辎重的马车前,方忠向徐瑾瑜介绍:
“徐小大人,这里便是我们带出来的草料,因着路上下过两场雪,有些草料难免出现问题,属下一直定期察看,清理,断断没有将霉变的草料给马儿吃的。”
赵庆阳不等徐瑾瑜动手,便撑着伞上前,用剑将整车的草料都勾出一部分检查,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这时,一旁的主计也低声道:
“方忠就是因为人太老实,所以才被安排来当马倌,这段时日所有的草料损耗,他都在属下这里报过,十分仔细。”
草料本不值钱,主计手里过着百余人的用度,对于这些小节本不欲让方忠禀报的这般勤勉,可方忠却从未耽搁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从不虚报,谎报。
是以,到了这一步,主计也愿意为他说句公道话。
而随着主计这话一出,方忠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去,眼睛微微泛红。
“最近一次草料的损耗报备是哪一天?损耗的草料又是如何处置了?”
主计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属下记得,正是今日晨起之时,是押运草料的一辆车子渗了水,草料有些受潮了。
至于损耗的草料,属下让人直接丢在路边了……不会是有人在那个时候偷换了马匹食用的草料吧?”
主计不由微微睁大了眼,这个可能性不但很大,而且十分保险!
只要将丢失在一旁的霉变的草料和正常的草料互换,再混进马匹正常食用的草料,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而那些丢弃在路边的草料,又有谁去仔细看看,其究竟没有霉变?
主计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喃喃道:
“是了,晨起之时,吾等整顿造饭需要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能做的事儿可太多了。”
“不是,那这人图什么?!他是想要和我们一起困死在这么?”
“就是就是,现在马出了问题,我们一路带着的补给也不够这么多人支撑太久。”
“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儿,要是被抓出来,我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是刘前吧,他用早饭的时候说自己要去解手,去了老长时间呢!”
“少污蔑人!我和张礼一起去的,我还想说王信你呢,明明周围有干柴可以生火,你为什么非要往林子里钻,马匹可就拴在林子里的空地上!”
“你最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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