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阳:“……”
一时不知该担心还是该郁闷了。
一晃已是五日,眼看着快要抵达玉郡前两座屏山山脉了,这支自京城而来的队伍也壮大了许多。
而另一边,因为徐瑾瑜是以官方名义寄出的急件,这会儿也已经到了武安侯手中。
武安侯今年已经年过五十,可依旧满头乌发,精神奕奕,一双虎目满是威严,穿着厚重的铠甲显得他身材十分健硕,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小山一般,让人顿时生出一种不可逾越之感。
“朝廷来信,啧,也不知要放什么狗屁!”
武安侯随后展开信件,一一过目,等看完后,他便不耐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被人截杀,还连截杀的地方都写明了,大盛境内谁敢这么大胆?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指定是那些个文臣腿软走不动道了……不对啊,圣上既然派了宣抚使过来,怎么也未曾传旨,也不怕老子把他们宰了?!”
一旁的副将听了武安侯这话,沉思了一下,这才小声嘀咕道:
“侯爷忘了,三月前,您写信给圣上讨要军饷之事,没有音讯,您一怒之下……把朝廷素来寄信的信箱踹到库房里去了。”
武安侯愣了一下,随后不由点了点头:
“是有这回事儿,我去翻翻!”
武安侯随后立刻去库房里将那箱子信件翻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咳咳,还真有信件送过来,战事吃紧,又不给银子,老子哪有闲心看这个?!”
武安侯一面小声嘟囔,一面重又看了信件,核实了徐瑾瑜送来的信件真实性后,他不由犹豫起来。
“侯爷,京里来的宣抚使都求援了,咱们于情于理也该去一趟,不然……”
副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武安侯沉吟许久,终于摆了摆手:
“得了,明个你亲自带一支百人兵将,去接人。”
武安侯说完,又补充道:
“悄悄的去,甭给那些光长嘴唧唧歪歪的文臣面子,就当本侯让你们去找粮食,他们都是顺带的。
啧,冰天雪地的,越军顿顿羊汤,那香味飘过来,将士们的心都要飞了啊。”
武安侯说完,看着时候也到了放饭的时候,这便背着手朝火头军营而去,端了一碗稀稀拉拉的糙米汤,找了个迎风的风口,蹲下来大吃大嚼起来。
糙米煮的并不软烂,还有点儿硬芯,武安侯嚼的咯嘣作响,仿佛,自己正在嚼着的是羊的脆骨。
而不远处,越军正架锅煮羊,羊汤的香气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浓郁了,但依旧很下饭。
等到最后一口汤喝掉,武安侯看着远处越军兴致来了后,还要载歌载舞一番的模样,重重的“唉”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蓬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那座如山岳般的身影,却难得有些弯曲。
……
又是两日,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押着东西,浩浩荡荡的自两山夹角出缓缓行驶。
虽是南地,可今年落了一场大雪,这会儿白雪铺满地,只有一行并不轻易的脚印留下。
万籁俱寂,鸟雀无声。
“咯噔——”
“咯噔咯噔——”
几颗碎石落下,差点打中马头,吓得马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几颗碎石只是一个预兆,接下来,只听“哗啦”一声,大块的石块、积雪如同倾盆而下,溅起一阵直入云霄的雪雾,是那样壮阔且直击人心!
下方的队伍顿时乱成一团,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惊呼,只有马匹的嘶鸣和几声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
“死了吗?”
山顶上,有人往下看去,只看到那还未消散的雪雾。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也不枉咱们在这儿蹲了这么久了!
放心吧,这等天灾来临,除非其有起死回生之能,否则……哼!”
寂静的山顶,传来几句低语。
“京里来的人就是有本事,主上安排了那么多坎儿,都能让他们躲过去。
不过,这回算他们运气不好,人祸易躲,天灾难防啊!准备一下,咱们也……”
那人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厉喝:
“谁在哪里?!”
那群人一身青衣,只是因为外头裹了一层白色斗篷,这才能暂且隐蔽身形,这会儿听到人声顿时吓了一跳:
“搞什么?怎么像是卫家军的衣服?!快撤快撤——”
可此人反应颇快,可这座山势本就奇特,可谓是上山下山只有一条道可以走,于是他们很快就与武安侯的卫家军撞了个正着。
卫家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算是雪地里,那一双眼睛扫过去就知道敌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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