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该死!他们与我们同为世家,就因为他们府里出了倒戈之人,便可再续荣华富贵,那我们周氏就活该给杀吗?
他们图谋富贵,我们便引他们后辈子孙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要是有朝一日,他们能知道这件事,那表情一定很美妙!”
周世耀说着,随后嗬嗬的笑了起来:
“亲眼看着他们偷来的富贵被子孙挥霍一空的滋味,想想我便觉得痛快!”
徐瑾瑜听到这里,都不由皱了皱眉:
“你之所以不对平阳侯他们动手,不过是你们没有能力罢了,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他们无心管教的孩子,引着他们走上歧途罢了。
简而言之,便是你们无能,所以才只能做这种偷偷摸摸,阴险小人之举罢了,何必套上一个复仇的壳子?”
“你!”
周世耀看着徐瑾瑜云淡风轻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愤愤灌下一杯酒:
“随你怎么说,我痛快了就成!”
“哦?那你且说说黎氏一族在何处屯兵?”
徐瑾瑜眸子动了动,周世耀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有捏稳,直接滚落下去:
“你怎么知道?”
“锦州群山里的钱粮,常州消失过半的官盐,你还要我说的再明确点吗?
周世耀你可想清楚了,这些东西若是有心推算,也可以顺藤摸瓜,反倒是你……方才你所言种种,可不足以让你周氏一族留下活口!”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心间狠狠一震,他忘记了嘲讽徐瑾瑜,过了许久,他低低道:
“有道是灯下黑,那锦州群山你们只以为与宁州相接,却不知它有一小道,可至晋州。”
晋州。
徐瑾瑜愣了一下,这里可是圣上母族的祖地!
周世耀兀自继续说道:
“左右现在主上已不在,少主如何安排我近来并未过问,主上在时,晋州曾屯兵三万,我所有得来的银钱全部都交给少主养兵和在各地布置,所以那些银子你们就不必想了!”
周世耀说着这里,有些恶劣的想要从徐瑾瑜脸上窥探到不一样的表情,可是徐瑾瑜却一直面不改色:
“你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吗?”
“怎么,这已经不少了,徐大人。你又能知道多少呢?”
周世耀嘲讽的看了徐瑾瑜一下,徐瑾瑜笑了笑:
“不多,但比你多一点。你一直所追随的少主,乃是一位女娘。”
而周世耀生平最讲究规矩,他可没有那等开明到可以奉女君登基的想法。
徐瑾瑜这话话音落地,周世耀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
徐瑾瑜却不再理他,直接朝门外走去,只是在走出去前,顿了顿:
“我所言你可以不信,不过,若是我的消息没有错,你们的少主乃是在京郊村落寻回的,你说说,你们当时怎么没有多打听打听?”
徐瑾瑜说完,便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而周世耀这会儿抓心挠肝的回忆当初找回少主的细节,差点儿把他自己逼疯。
徐瑾瑜这厢出了牢房,随后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拱了拱手:
“委屈圣上了。”
成帝摆了摆手,深深看了徐瑾瑜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老觉得徐爱卿是自己的福将了。
连那活了三朝的太孙都亲口断言,徐爱卿乃是天生将星,本该助大盛国运更上一层楼,奈何小人作祟!
“里面湿冷,徐爱卿身子还未好全,咱们且先出去说吧。”
“是,圣上请。”
徐瑾瑜跟在成帝身后,等到外面,天光亮起,让人只觉得刺目不已,但徐瑾瑜很快便感觉到光线变得柔和,他一睁眼,才发现是冯卓正给他和成帝撑了一把伞。
“圣上,这于礼不合。”
“哪有那么多破规矩,若非今日周世耀吐口,朕还不知道,原来当初楚清晏之所以干下那等糊涂事,也是有那群前朝余孽的影子。”
最重要的是,仅仅因为那些命格之说,徐爱卿可是差点儿就真的在外一命呜呼了。
徐瑾瑜静静听着,随后道:
“黎氏余孽在晋州屯兵,京中却没有丝毫消息,只怕永新侯府有异,不知圣上意欲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你替朕去查,好好的查,彻彻底底的查!别说这次不关永新侯府的事儿,他们李氏连自己的祖地都看不住,这个永新侯,他不当也罢!”
成帝冷声说着,那群黎氏余孽还真是胆大妄为极了!
不过,就算是成帝也没想到青衣人会将大本营驻扎在自己的母族祖地之处。
他这算是被偷家了。
成帝一声令下,由徐瑾瑜亲自带人去永新侯府盘查,时隔一年,永新侯再度看到少年那张熟悉的脸时,半张歪斜的脸上一片祈求之色:
“徐,徐大人,高,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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