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陈妄来不及反应,怀璟已经扯开了他的衣襟,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时,陈妄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在惧怕怀璟。
尽管他自己都不想承认,此刻自己的内心里,包含着软弱的恐惧情绪,那是从地位到身体力量都不及对方的浓浓忌惮。
“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那道伤口平滑笔直,已经结了褐色的痂,一看就是被利器划破的,所幸划得不深,只是从锁骨处贯穿到胸口,长达十公分,看着有些瘆人。
要是这刀尖再深入一些,再划得长一些,就能开膛破腹了。
陈妄面色难看极了,他迅速收拢自己的领口,硬邦邦地说:“关你屁事!”
这是上次郑业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虽然不算特别疼,但留在身上的确挺膈应人的,突然被提起,陈妄不由想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
他狼狈地被人架着身体,酒液从头顶浇下,差点就要穿上那身不男不女的衣服,供一群孙子当笑话取乐……
二人静静对峙,一个面目沉静,一个怒目瞪视。
良久,怀璟垂下眸子,松了手,“陈妄,你现在只能求我,其他人帮不了你。”
“放屁!我从来都不求人,再说一遍,滚!“陈妄恨恨道,“当年是你自己走的,现在来装什么深情,你恶心给谁看呢,我……”
他双唇颤抖地翕张着,脖颈上青筋泛起,像是要拼尽全力才能说出这句话:“我他妈有那么贱吗?你把我当什么了,啊?觉得我有钱的时候可以向你倒贴,没钱的时候你就可以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随便你玩弄,只为了你那幼稚可笑的报复心?”
“怀璟,收起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我觉得……真他妈膈应。”
怀璟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破裂,他深吸口气,语气沉着地缓缓开口:“陈妄,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
怀璟自己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属于他。
早在他十八岁那一年,陈妄就在他生命中打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烙印,他尝试过想要洗清,但最终,他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忘掉对方。
那些回忆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反倒愈发历久弥新。
困于内心的那只野兽,逐渐失去控制,正要用利齿和猛爪撕碎牢笼,朝着更深处的欲望泥潭奔去,就算是万劫不复,没有归途。
正当怀璟想继续开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心心的哭声,陈妄顿时紧张地朝那边看去。
“心心,怎么哭了,摔倒了吗?”陈妄扬声询问。
他转头,用冰冷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怀璟:“没什么事情就赶紧滚,这里不换欢迎你,下次再敢过来,我放狗咬死你!”
怀璟的话没有说话,陈妄就迈着长腿匆匆朝心心哭泣的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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