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友在电话里没打听过多细节,得到申豪安全的消息后,很客气地收了线。
辛戎将手机扣在桌上,瞥了一眼申豪,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作罢。
申豪翘着个二郎腿,接收到他的目光,“怎么,你不会觉得他这样就算很关心我了?”
辛戎手指颇有节奏地叩着桌面,笑笑,不打算否认,也没打算承认。
申豪向辛戎讨要了支烟,耸着肩膀点燃,猛抽了一口,“我跟我哥之间我建议你别瞎掺和”
辛戎暗忖,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不过是为了救人,才死马当活马医,找到周津友支援。至于那些声势剧烈的兄弟阋墙、爱恨情仇,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有什么必要去蹚浑水?还嫌自己不够心力交瘁?
“你看,我从来没掺和过你的事,基本上对你的私事也一无所知,结果还不是被牵连到了”申豪有些埋怨道。
这点,辛戎倒是没法反驳,遂又道了遍歉。然后猝不及防问:“那你要报复回去吗?”
申豪“蛤”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报复?报复谁,他?”
“对呀,”辛戎点点头,“那家伙怎么对你的,你不是该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吗?”
“可你们——不是认识吗?他不是冲着”
“冲着我来的?”辛戎垂眸,叹了口气,“确实,可他也没心慈手软,把你跟阿吉都伤得不轻。”随即,视线落到申豪肿胀的大拇指上,幸好解救及时,没遭受更狠厉的酷刑。同倒霉的阿吉相比,要好上许多,起码手指保留了个完整的全貌。继续追问:“你到底想不想处理他?”
申豪衔着烟,迟疑,“我、我没想好呢,要不然把他交给差佬算了……”
辛戎托腮,沉吟,“这样吧,如果你真没什么想法,要不然就交给我处理吧?”顿了顿,面容变得严峻,“交给差佬的话,我怕节外生枝。”
申豪觉得有道理。白道黑道的规矩本来就不尽相同,对方既然先启用了黑手,那么,以暴制暴,再合适不过。
得到申豪同意,辛戎立马挥手招来服务生埋单。起身结完帐,还打包了一份饭,是为正在住院的可怜鬼阿吉带的。
走出茶餐厅,申豪盯着辛戎的背影,油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男人不会有些别的什么图谋吧,自己是不是又大大咧咧入了他的套?
辛戎得到看守兰迪的马仔消息,说那厮正在闹绝食。他在心里哂笑,想着必须去看看了。上楼前,接近黄昏,瞥见街角有个算命摆摊的。他鬼使神差地在摊前驻足,坐下,问怎么算。算命先生拿龟壳铜钱替他算了一卦,竟是大凶的坎卦。对方盯着他,有些心慌意乱,尽量避讳着解释。他倒是很沉稳,边听边露出温和的笑容。
“真有这么邪门?欠缺一点客观嘛。”说完,他丢下几张票子走了。算命先生抿着干涩的唇,回想刚刚那张混血脸庞,目光在自己身上、脸上的那股子审视劲儿,才是真正邪门。他那双眸子黑中带绿,宛如附生了一层邪祟。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辛戎离去的方向,不由想,这年轻男人是更接近于真实还是虚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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