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文忍不住了,“你说你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算数吗?”
“当然算数,”辛戎掐灭烟头,“我还可以把你们一家三口送到别的国家重新开始。”
“怎么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
辛戎朝兰迪使了个眼色,兰迪离开,没一会儿功夫,带着一个旅行袋回来,拉开拉链,竟有半袋美金。
“如果你答应我了,这些就算定金,怎么样?”辛戎从中挑出一沓钱,潇洒地扔到罗凯文眼前,“你看,你先拿到钱,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怕你反悔或者跑路,对不对?”
罗凯文面露迟疑,像在进行天人交战。良久,他咬咬唇,应该下定了决心。手伸向那沓钱。
“慢着——”辛戎按住他的手背,“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好吗?”
没别的,辛戎纯粹就是想搞清楚那些来龙去脉,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过往。
汪泽和王启仁确实联盟过一阵子,他俩利益一致,勾结营建署*,搞竞标工程。权力如果不能获得地位和金钱,自有外力帮忙获得。但汪泽慢慢发现,王启仁留了一手,两头吃,跟王启仁合作不仅工程拿不下来,还会被吞掉六千万的政治献金,当时,他的流动资金捉襟见肘,如果不尽快筹集到钱,说不定以后的路都要封死,所以转向了周津友。
周津友当时搞电玩城,现金流充裕,实际上就是靠赌博机。客人赢的奖品和奖券在指定当铺折价换钱,还能再赚一道手续费。简直是完美闭环的生意。人赚了黑钱,自然就想洗白,跟汪泽合作搞地产,也算是一拍即合。
王启仁也不是吃素的,察觉到汪泽有了异心,联合第三人反水,要独吞项目后,为防止进一步被出卖,遂动了杀心。哪知汪泽先下手为强,比他更狠戾,把他绑架到公海杀了。尸体一抛,喂了鱼。
还有玛丽医院的肝源出处,也跟汪泽脱不了干系。他暗中指使祁宇去境外交易,贿赂系统,运回香港。当然不仅这一例肝源,在回归前,汪泽一直在进行违法的器官买卖活动。
如果罗凯文所述俱真,那么汪泽堪称罄竹难书,揭开任何一桩罪行,都是重磅炸弹,足以坐一辈子牢。祁宇嘛,作为帮凶,当然也逃脱不了法律制裁。要验证罗凯文话里的真假,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听一听那些所谓证据的磁带。
罗凯文带二人回住处。兰迪看他翻箱倒柜,对辛戎悄悄耳语,这人靠谱吗?怎么自己放的重要东西,还像忘了似的。
辛戎看他一眼,笑笑,食指压住嘴唇,作了个“嘘”的手势。
这时,罗凯文转身,勾勾手指,让兰迪帮忙挪开一个柜子。兰迪无语,看向辛戎,辛戎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吧。终于,翘起柜子下的一块地板,找到了一个铁盒。
铁盒掀开,大家都围了上来。一股怪异的气味,带着腐烂和荤重,被辛戎敏锐地嗅到了,他本能地捂住嘴鼻。
兰迪没在意,找来录音机,挑了盒磁带,迫不及待放进去。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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