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浮露寺的和尚还俗了!哪里来落魄游士在寸土寸金的洛阳还有屋有田啊!
相比于林滢疯狂吐槽,萧成霜倒淡定许多。
毕竟这些年文家没抓住蛛丝马迹,很大一部分功劳来源于她的掩护。表姊表妹聚在一处说话,只会教人觉得感情好,结伴上香出游踏青均是常事。
谁又能想到风景秀丽的衡山腰藏着两只交颈鸳鸯。
这两年再见面,林滢打第一面起就觉得萧成霜变了。
变得十分彻底,差点儿让她没敢认人。以前那个馋嘴贪吃的小吃货跑哪儿去了!怎么两三年没见就成了娉婷袅娜的窈窕佳人!
看看这嘴巴红的,这眉毛黑的,这腰细腿长的,这……林滢憋了憋,还是没忍住把目光放在那两处极为显眼的呼之欲出。
“你这两年吃什么了?”
“啊?”
“就,吃啥长成这样。萧霜霜,好东西不能藏着掖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麻溜的老实交代。”
倚栏眺望的佳人偏头,眨了眨眼,眉间那点失神消散下去。
她努了努红唇,“我能有什么好东西。这话你该问阿蛮,她跑了那么多地方,见的都跟我们不一样。哪里像长安洛阳,看来看去也就那几样东西。一点都不好。”
“也不一定。我觉得外面始终是外乡,哪儿有家里好。”
“不管好不好,反正是不一样的。”
这话引得林滢偏头看她一眼。她察觉出些许不对,皱眉问:“你就这么肯定?”
身后是丈宽的半开窗扉,里面人正忙着捣鼓新娘子。喧嚷声中,佳人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垂低眼,望向水榭池中央蜷着的石龟兽。
“嗯。”她轻轻应道,“他说过不一样。”
“……”
林滢确信了,一切变化都是有依据的。
……
屋里文曦扶着发髻,从妆奁里挑出一只小巧花簪。款式不常多见,是一朵开得正盛的掐丝菡萏。
长孙蛮略有嫌弃地挪开手,“戴这个做什么,这儿还有一堆头面没戴完呢。”
文曦好脾气塞她手里,“他送的,我喜欢戴。你帮我簪在后面,一会儿梳妆嬷嬷过来免得她不依。”
“……你还知道嬷嬷会不依呀。”
长孙蛮嘴里嘀嘀咕咕,却还是俯低身帮她簪稳。
林滢站在一边儿,顺道帮看了两眼。长孙蛮手艺见长,那朵花簪的位置恰到好处,并不会喧宾夺主。
到这会儿了,新娘子终于闲下来。目光越过窗扉,朱栏旁的那道倩影仍在孤坐。
她朝林滢摇头直言:“别说你好奇了,我还好奇呢。打从去年起就这样了,老喜欢坐着出神,有时候说一句话要重复个三四遍才应。”
林滢:“我可听到人嘴里叨念。你确定她没遇见什么事?”
没事就端坐宣室的文大人开始费解:“能有什么事?她天天待宫里,平日接触的也是小黄门小宫女,饶是有一两个同窗说说话,也不至于称得上事吧。”
长孙蛮想了想,委婉提醒她:“有没有一种可能,她遇见的这个事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
文曦皱眉,眼里有些困惑:“所以?”
长孙蛮摊手:“你仔细想一想,去年宫里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比如哪位世家子深夜不回家跑去宫门口逗留转悠啥的。”
“这还真没有。”文曦想了片刻便否决了。
但很快,她提起另一个话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去年仲夏夜里,宫内发生了一场刺杀。”
“!!”根本没收到一点刺杀消息的两人满脸震惊。
文曦赶紧补充道:“好在那会儿夜还不深,大家防备及时。也因为刺杀失败,这个消息被封锁得很成功。只是其中有一名刺客至今还未捕获。”
听到刺杀失败,长孙蛮的心稳住了,“我爹娘没事吧?”
“放心,除了逃走的那位,那一批刺客在你爹刀下非死即残。”谈及此事,文曦目露怜悯,感慨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长孙蛮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林滢却悟了。
逃走的刺客,奇怪的公主,深宫禁地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啊!
她一把抓住文曦的手,用力摇了摇,“你醒一醒!!他们想不开是他们的事,你妹要想不开了!”
“……!!”
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的文大人腾地一下坐正了。
三人目光交汇,同时不可置信地转向窗外——
不、不会吧?
……
临近黄昏,喜宴将开,院里来了许多熟人,绮罗华服,衣香鬓影,一眼望去均是平就殿同窗。
过一会儿迎亲催妆,文曦要用团扇遮面。结果找了半天想起喜扇还放在箱子里,长孙蛮领了任务,从后廊赶小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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