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到一半,江行想起自己的处境,又生生克制住变调的声音。
许娇河被青年冒犯的言语行为气得不轻,再难伪装温婉假象,开始进行尖酸刻薄的回击。
“就算是商贩拿来配种的鸡鸭,也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下蛋生崽,你当我是什么?!”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我?”
“简直连我夫君脚边的泥都比不上!”
面对许娇河劈头盖脸的功绩,江行彻底愣住。
他听闻外界对许娇河的评价,皆是空有皮囊,头脑草包。
他本想着事情若成最好,若不成也可以耍点手段,夺取许娇河的贴身之物,威胁她隐瞒此事,否则就把她在道侣新丧期间与外男私会的消息宣扬出去。
江行计划好了一切,也把许娇河顺利得骗了出来。
却怎么也没有算到,这株没有灵根,依靠着纪若昙存活的菟丝花竟然如此泼辣。
再籍籍无名的修仙者,骨子里总有种超脱于凡人的优越感。
他的面孔被许娇河羞辱得一阵红一阵白,怒气到达顶峰,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抬头就要扇过去。
只是动作做到一半,停在半空就被人狠狠抓住。
江行和许娇河同时转头,一抹华贵的紫色跃入眼底。
“人之所以修仙,是为斩妖除恶,匡扶大义,扫除世间不正之风。”
“你却在此欺凌弱小。”
青年的面孔逆着晚霞余晖,有种名刀出鞘的凌厉。
他一手抓着江行逞恶的右手,另一只手照着许娇河踹过的鼻梁又狠狠补上一拳。
骨头错位的咔嚓轻响过后,江行的鼻孔冒出两行如注的鲜血。
许娇河一面感到解气,一面唯恐被人听见,于是从袖子里掏出手帕使劲塞到他的口中。
“恒明君,请。”
她摊开一只洁白的手,清晰明亮地唤出宋昶的道号。
作为回应,青年凝视了她几秒,唇角一挑又在江行的腰窝上猛踹一脚。
宋昶在修炼术法的闲暇,特意学习过人类的拳脚功夫。
他专挑打得痛,又不会打死人的地方下手。
一大一小的拳头交替落在江行的身上,几十下以后,他已然瘫倒在地,只能发出虚弱地呜咽。
宋昶拍了拍发热发烫的掌心,侧转眼珠去看身旁气喘吁吁的许娇河。
揍江行一顿,耗费大半体力。
许娇河索性弯下腰撑着膝盖,边喘气边对宋昶道谢:“呼、多谢恒明君、仗义出手。”
“娇河君多礼了。”
宋昶昂然一笑,一侧露出雪亮的虎牙削弱了他初来拜访时的傲慢和骄矜,“揍这个登徒子出气是容易,可等他满脸青紫地走到众人面前,您要怎么交代,才是麻烦。”
他始终记得紫台和云衔宗的互不对路,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后,又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理。
往日笨拙的许娇河在这一刻思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瞪着唔唔叫唤的江行一会儿,指尖一移打开了中指上的灵宝戒。
宋昶看得好奇,堪堪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去。
“娇河君预备怎么做?”
他像是讨要奖赏不得的孩子,催促着许娇河。
“喏,这是暂时解除怀渊峰禁制的灵符,这是能够保存画面和言语的录符。”
许娇河将前者交到宋昶的掌心,抬眼对他笑得眉目弯弯,唇鼻掩映在面纱之下,越发衬得瞳孔皎洁清澈:“既然解除了禁制,那么恒明君一定有办法让这厮既面孔无伤、又身体疼痛吧?”
宋昶顺着她的话一想,登时明白过来。
他握紧手中的符咒,了然道:“当然。”
捏破灵符,比衣袍稍浅的紫光随即从宋昶的指缝溢出。
他施展法术,治好了江行身上无法被衣衫遮盖的伤口。
而随着宋昶治疗术的深入,刚才还气息奄奄的江行,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许娇河走上前,将他齿间紧咬的手帕扯出丢在一旁,又用脚尖踢他几下道:“喂,快点起来。”
碍于宋昶在旁,江行只好忍气吞声地照做。
许娇河把录符丢在他的手边:“拿起来,捏破它,然后把今天的罪行,从头到尾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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