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珠连连点头。
她感动了。
陛下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被写成个动不动无缘无故杀人的残暴疯子啊!清河王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被写得那么阴险狡诈疯批啊,作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众人扎营后歇了会儿,元熙用过午膳便召集诸位将领到帐中议事。
“那边这两天已经没什么动作了。占了嵩县的粮仓,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推进。”此前往建平送木屏军报的秦骧道,“陈家这是想反又不敢反,所以才往北打。老皇帝本来也是想逼反陈家,然后派兵把人收拾了。结果陈家找个借口说我们骚扰陈地边境,就直接往北打,没在南陈地界上作乱。他们本来就只是缺粮,现在不缺了,就畏首畏尾的。”
元熙嗤笑一声,淡淡道:“老皇帝估计这会儿也害怕着,陈家要是真打破了木屏这一道防线,把燕地占下来了,老皇帝坐得住么……老皇帝怕是也很希望我们把陈家摁回去,最好陈家被打得一蹶不振,他以后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元熙说完便不出声了,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高怀瑜知道皇帝在盘算什么,皇帝是只不肯吃亏的狐狸,南陈老皇帝盼望着他能把陈家摁死,给自己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他肯定不甘心。
他一定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了木屏战事,又能让南陈老皇帝继续头疼。
他想逼陈家跟老皇帝反目,让老皇帝不得不再派人平叛。他才不会想做鹬蚌,他就要当渔翁。
高怀瑜开口道:“陈军如今打到嵩县占据粮仓,便不敢再动。南陈皇帝不会跟着掺合,不敢派援军来送粮,说到底只是陈家和大魏的战事。只要攻回嵩县去,陈家又缺粮了,被逼到没办法,只能继续在往北或向南之间选一样。陛下犹豫,是不想让老皇帝找到灭陈家的借口么?陈家已是骑虎难下,要挑拨他们和老皇帝,并不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拿回嵩县,再逼降陈家。事不宜迟,应当早日出兵,即便未能拿下嵩县,烧了粮仓也足够让陈嘉勇陷入两难。”
元熙一瞬间神采奕奕,恍惚间变回了那个十几岁的桀骜少年:“好!”
结果他还没说出明日便行军,他要亲自去会会陈家老大陈嘉勇,高怀瑜就跟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样,望着他双眸道:“臣以为,陛下只需坐镇中军。”
他的语气很郑重,虽然是在向皇帝提出自己的见解,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元熙也被他语气弄得愣了一下。
这要是再斩钉截铁一点,都像是在命令他了,臣子命令皇帝,这多诡异。
元熙的嚣张气焰瞬间被灭了大半。
而后他又觉得有点甜蜜——高怀瑜不让他去前边以身涉险。
说实话,元熙纯属有点手痒。
他年少时喜欢亲自带兵冲锋陷阵,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怕。自己带几个人就跑到对方面前贴脸挑衅的这种事没少干,后来登基之后便很少这样冒险了。
他可是皇帝啊,不是从前的小将军了,出点事谁担得起责,他胆子大敢上,下面的臣子也会拦着。再后来身体不好气疾时常发作,就更没机会上阵了。
现在只是想再回忆一下自己少年时领着骑兵冲锋陷阵的感觉而已,真没什么一定要亲自上阵的必要。
这话听在元熙耳朵里是一回事,听在别人耳朵里又是一回事。
秦骧会觉得,高怀瑜这是想支开皇帝,趁机搞点什么事。
赵毅则是觉得,小王爷看来还是打算吃下木屏一带趁乱复国了。
他们想得那么复杂,其实高怀瑜只是担心皇帝一个不小心哪里伤了而已。
而皇帝也突然不那么激动了,他觉得自己也不该去抢了高怀瑜的功劳。
他突然就给人封了王,还逾制行了册礼,跟秦老丞相说高怀瑜是他的卫霍,他说的做的现在可都还不能让人信服呢。正得给高怀瑜立功的机会。
几人商定好各自出兵嵩县互相配合,散会之后元熙把高怀瑜留了下来。
高怀瑜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询,便见两个亲兵捧着一套铠甲入内。
“这是朕让工匠为你特制的一套铠甲。”
是一套轻甲,坚固却不笨重,看出来是精心设计过的,虽是护具,却也十分美观。
头盔面罩犹如凤翅,会遮住他的面容,只留下一双眼睛。
元熙很喜欢高怀瑜取下面罩时的样子,一点点把那张遮盖在冰冷铁面下的艳丽面容露出来,那一刻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极为惊艳的。
高怀瑜有些怔愣,前世元熙也赠过他这套轻甲,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元熙执起他的手,柔声道:“朕待卿凯旋。”
他看见高怀瑜眸中闪烁着炽烈光芒,是他很熟悉的,属于大魏战神的意气风发。
“臣,愿为陛下执剑!”
……
高怀瑜的用兵风格与他本人性子全然不同,他打仗像野狼,像毒蛇,迅猛至极,一旦咬住了对方要害就绝不松口。
他派斥候查清陈嘉勇那边驻军情况之后,飞快地派兵突袭,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陈嘉勇留。
而后陈家军便一撤再撤,被他逼得三日之间往嵩县之南退了八十里。
陈嘉勇在帐中气急败坏地拍桌子。
刚拿下个粮仓,以为能续上几个月,结果转眼就被人突袭。嵩县没守住,粮没了,一切都回到了对木屏一带出兵之前。
“报——魏军使者求见!将军!那人点名一定要见您!”
陈嘉勇一听,皱了眉,喝道:“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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