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跟玩游戏闯关差不多,抵达终点之前永远有大大小小的关卡等着你去闯。◎
“思情, 蓝哥他们家是不是提前从哪里得到国家政策动向上的风声?”褚翠向她乜斜着细长的丹凤眼,问得鬼鬼祟祟。
杨思情在她眼中读到一句经典的话: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她不理解:“呃, 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我看你跟我说了好几次等等再出去闯荡, 国家过几年政策就松了, 好像很自信国家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
“哦,是这个啊, 因为我有预知未来的特异功能鸭~”杨思情真亦假时假亦真地说,末了眨眨一只眼, 调皮地笑。
褚翠由此认准了一定是蓝家给她的消息,不过事关国家大事,兹事体大,她不好直接点出是蓝家告诉她的。
决定就按她说的,再观望两年国家的政策动向。
只是……
“只是我的人等得起,我的岁数也等不起了, 唉。”褚翠更低地弯下腰叹气, 形容怎一个“丧”字了得,“过完年我就二十二了,我妈操持完我二哥的婚事就要来盯梢我了。我想早点逃去广州,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摆脱我妈的操控。”
全天下的母亲都有个通病,喜欢安排儿女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没有荆棘的道路上。
可惜母亲跟母亲之间也有优劣,一些母亲受自身素养限制,为儿女选的道路不一定正确,严重的还会砸了儿女的人生。
杨思情劝褚翠女大当嫁吧, 人家不想结婚, 这么劝就是在跟她唱反调;劝她要遵从初心, 坚决不嫁人吧, 她自己又快结婚了,这么劝又虚伪又没有说服力。
思来想去,只能聊胜于无地安慰:“你二哥不是还没结婚,你的事还远着,瞎操什么猴年马月狗日的闲心。”
褚翠话里有话地呵一声:“恐怕我二哥的婚事快了,可能会比你跟蓝哥结得都快。”
杨思情钩着毛线扭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人家哥哥结婚,她能说什么?喜酒管饱吗?她自己的婚事她都愁死了。
褚翠又斜着眼,鬼鬼祟祟地问她:“思情,卞玫之前是不是跟蓝哥相亲过?”
好嘛,这事儿到底传进她的耳中。
宣传部跟文工团的办公楼虽然隔着大半个军院,但这点距离对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346/s来说,不足挂齿,八卦虽迟但到。
杨思情心里挣扎了一下下要不要承认,最终轻轻嗯一声。
褚翠说出更劲爆的八卦:“听说你当时就在他们相亲的店里,蓝哥一下子就对你一见钟情,跟卞玫象征性吃顿饭,一回院就明确拒绝了她。”
“啊,你连这个都知道!”杨思情真被惊到了。
关于她跟蓝巍的相识过程,蓝巍跟她对过口。
别人问起,就说是蓝巍在街上对她一见钟情,然后追求她。
蓝巍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与卞玫相亲的店中,让别人误会是她勾引了卞玫的相亲对象,进而对她指指点点,毕竟她未来要在院里生活很多很多年。
既然他们俩都没说,那就是当时店中的第三者泄露出去的。
太茶了吧。
杨思情被背刺,很郁闷,嘟着脸老大不爽,她这种脸色明着告诉褚翠确有其事。
褚翠知趣的不再追问这茬儿,却接连抛出重磅炸弹:“蓝哥没看上卞玫,现在卞玫转战我家二哥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这个意外的惊喜属实给杨思情当头一顿提神醒脑的棒喝,赶紧问:“那你妈是什么态度?!”
褚翠钩着毛线苦笑:“因为史阿姨今年也要给蓝哥找老婆结婚,我妈有了竞争对手,对我哥的婚事知道紧张了。加上卞玫有心要找我哥谈对象,对我妈和我哥两个人异常周到、殷勤,他们俩的防线就有点松动的迹象。好虎架不住缠,用在他们母子身上再合适不过。”
看来女配在经过短暂的踌躇后,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做出了最终抉择。
杨思情赶紧又问:“卞同志跟高同志谈过朋友,你哥……不介意?”
“他们早就黄了,是高飞那个孬种自己不愿意接受现实,整天热脸贴卞玫的冷屁股。呸,没出息!”褚翠一提这个没用的发小就气不打一处来,缓和一下情绪,无可奈何地说,“而且结婚看的是双方条件,我哥是残疾人,他觉得自己都不是个健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女方挑三拣四,所以在婚事方面,对女方的要求向来不高。都是我妈磨磨蹭蹭,他才至今未婚,不然哪有卞玫什么事儿!”
“如果卞同志嫁给你哥,那我跟她岂不是要成为对门邻居,一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需要经常互相串门,将来我的孩子要跟她的孩子一起玩耍……”
杨思情越说越小声,她社恐症都犯了。
一种末日的氛围幻化成一条紧箍咒咒文,索饶在她的头顶上转圈圈,转呀转呀转。
褚翠一巴掌拍在她肩头上,特仗义地说:“没事儿,不还有我陪着你面对惨淡的人生呢吗。你跟她至少还隔着屋子,我将来是要跟她同一张桌子吃饭的。”
两个难姐难妹面面相觑,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郁卒的脸。
外头响起嘹亮的晚饭军号,声如丧钟,为她们吹响。
人家卞同志又没杀人放火,只不过择优选择结婚对象而已,看把她们吓得如丧考妣。
杨思情离开褚家,骑上自行车回东院,一路上思绪万千。
她再怎么不喜欢婚后跟蓝巍之前的相亲对象住那么近,也左右不了别人家的事。
仔细想想,人生就跟玩游戏闯关差不多,抵达终点之前永远有大大小小的关卡等着你去闯。
不管她有没有穿越,只要她还活着,永远有因地制宜的烦恼。
在a时空有a时空的烦恼,在b时空有b时空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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