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模一样的魂魄很多时候会产生一模一样的情感反应,另一方面,副本受到原生化人的影响,分化出一些与正本不同的部分。
将来杨思情被他们得到手,这对大同小异的正副本要怎么分配她,也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杨思情坐在靠里的车窗边,男人就坐在她的正对面,为不跟他对上眼,她把身体侧向蓝巍这边,拿着小鱼干低头喂三花,双目若有所思。
莫名暴走又莫名变乖回来的三花吭哧吭哧,吃得很香。
按说她的猫唐突了人家,她应该亲口跟人家陪个不是。
可她不知道男人怎么会从上海突然出现在去广东的火车上,而且那张跟死鬼前夫一模一样的脸,实在叫她无法正眼相待,干脆选择对自己猫刚才的所作所为默不作声。
男人要是觉得她不礼貌,那就不礼貌吧。
江洋看出她在抵触自己,便也不去撩拨她。
再说,虽然很不想说,她现在是其他男人的老婆,他去搭讪其他男人的老婆,其他男人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对他敬而远之?
不利于日后进一步接触他们的举动,他不想轻易尝试。
江洋只跟蓝巍说话:“解放军同志要坐到哪一站下车?”
蓝巍说:“我们要坐到宝安的罗湖火车站下车,离到站还早得很。”
江洋说:“巧得很,我也要坐到罗湖火车站。”
喂猫的杨思情眉毛一跳,注意听他们说话。
蓝巍有点意外,有点惊喜:“我和我爱人是要举家到宝安工作,同志你是要到宝安贵干?听你口音像是上海人?”
江洋将自己的口音调成上海口音,原因有二。
一个是,杨思情第一次见江璟是在上海;
另一个是,蓝巍的妈妈是上海人,用上海口音更容易接近他,方便自己找机会拿到他手上的时空管理局戒指。
江洋向蓝巍戴在左手中指的金戒指投去一瞥,说道:“是的,我是上海人,这次去深圳是为了探亲。”
他被蓝巍手上的金戒指分了神,自然而然说出一个低级口误,并且没有及时发现。
杨思情发现了。
她脑子的转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快过,一下子就听出他与年代不符的口误,狐疑地抬起眼皮望过去:他为什么会把宝安说成深圳?
正在观看现场直播的江璟也发现了,气得在屏幕这边大声提醒江洋:“你把宝安说成深圳了!快接着往下解释,不要停止说话!”
他们两边的语音一直在线,方便随时对话。
江洋耳边第一时间接收到江璟给他的场外援助,然后才注意到“老婆”看向自己的探究眼神,估计心里已经对自己生出质疑。
他暗骂自己一声傻逼。
“我哥哥他,”江洋快快想,慢慢说,“因为一些无心的言论,前年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宝安一个叫深圳镇的镇子进行劳动改造。前段时间我们通话,我听出他身体不大好,心里担心,大老远从上海赶去宝安看望他。一辈子没干过重活的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突然间叫他下地犁田……唉,祸从口出啊。”
演戏演全套,他干脆把“担心哥哥身体”的惆怅表情都给演了出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凭这份不俗的临场瞎编乱造的实力,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杨思情把看他的眼睛收回来:原来是去宝安里面的镇子探亲,吓我一跳。我还奇怪还没有改革开放,上海人怎么会管宝安叫深圳,又不是像我一样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副本君确实不是穿越的,只是比穿越更离谱而已。
善良的蓝巍善良地安慰副本君:“文革已经结束,相信组织很快会还家兄一个公道。”
江洋装出听了他的话,元气大振的样子:“解放军同志的话,很多人都跟我说过,我知道那是他们说来安慰我的。可您是组织内的人,您这么跟我说,可信度很高啊。”
蓝巍举起左手不敢当地摆了摆:“可信度不高,不高……”
这一举手,戴在左手上的两个金戒指在阳光的折射下光芒尽显,金光灿烂。
太闪了,江洋这时候要是装眼瞎,反而显得很假。
他堂而皇之地看起蓝巍左手上的两个金戒指。
蓝巍一见他强烈的目光,放下左手,把事先想好的对自己戴两个金戒指的解释,解释给他听:“这两个戒指,一个是与我爱人的订婚戒,一个是与她的婚戒。”
解放军手上戴两个金戒指,真要较真起来,确实有些不妥。
如果说成是订婚戒和婚戒,别人总不好说什么了。
被e到的杨思情嗔怪地翻起眼皮,白他一眼:早跟他说了戴两个金戒指跟暴发户似的,也跟他解放军的职业不匹配,让他挑一个戴。这个老顽固,就是要戴两个。
她把三花放回竹篓里,再往竹篓里放两条小鱼干,跟蓝巍说:“我去一下卫生间。”顺便出去透透气,松弛松弛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的脑神经。
蓝巍把双腿挪到车厢过道,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悄咪咪摸一下她的小手。
杨思情用半掩半藏的眼波,没好气地勾挑他一下。
夫妻俩亲密的小动作以为做得人鬼不知,奈何没逃过江洋那双高科技法眼,小动作再通过他的眼传输给江璟的眼。
嫉妒在啃噬着江璟的心,上次夺舍失败的愤恨也跑了出来。
他远程操控着江洋:“你找个借口也出去,单独跟思情说说话,告诉她上次在上海我们偶然碰见的事。”
江洋不喜欢被正本盛气凌人地指手画脚,指使自己做这个做那个,他有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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