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他们稍作情绪缓和的片刻时间,护士的眼神悄悄在楚知钰与岑远二人身上流转。
她从刚实习的时候就喜欢楚知钰,但平时太忙,既不追线下,也不搞数据不撕架,属于比较佛系的粉丝,后面女友粉秒变粉是真的快。
她也当然知道手术室里面躺着的是程倾。她自知不合时宜,但仍是窃喜地想,她嗑的好像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又与他们倾倾存在着什么情感纠葛,毕竟他们之间的气场相对太明显,简直就是一眼看过去就能够知道的情敌。
压下内心的小心思,她继而正色地告诫他们:“后续对你们家属来说更重要的,是多多重视他的心理健康。我不知道他先前是不是有查出过抑郁症,但自残行为发生,就已经是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了。”
“而且就伤口而言,他下手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这回是好在伤口紧急处理做得不错,送医也很及时。”
“身体康复后一定要带他去看精神科。”护士加重语气,为这段对话结尾。
心里却在想着:还是他们碰瓷更比较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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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倾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虚无漩涡中,他微薄的意识在其中旋转、扭曲。嘀嗒作响的像是仪器声响,时而搅动在其中,扰得人更为晕眩。
声音在下一秒却又可能突然消失,他也再次被拖拽进其间洪流,很快便被压得没了意识。
如此不断反复,回溯着。
直到意识存续的时间从短短几秒开始延长,令人几近窒息的疼痛也同样开始。他分不清楚,自己的苏醒究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使然,还是因恢复知觉才能感悟疼痛。
他花了很久,才最终睁开眼。视野中出现的天花板大片的白,晃得他头脑沉胀得更厉害,微微掀起的眼皮又很快再次闭合。
大片的晕眩中,是错落的脚步和数道交叠的呼喊,在喊医生过来。
他感到左手手臂被人摆弄着。适应后的再次睁眼,程倾发现身边正被白大褂挤满,他们问了他有关身体目前感受的几个问题。
“不用说话。”为首的医生说,“如果你认可我说的,就眨下眼。”
只有疼痛程度是否能够忍受,程倾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们在一段低声议论后,将他脸上的呼吸机取下,给他本就存在数条管子的手臂,又加输了一针应是止痛剂的东西。
程倾再一次半昏半睡了过去。
直到操作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他才再次醒来。程倾睁眼的瞬间,对上一双沉凝的眼睛,属于岑远。
可能是身体的不良状况,让他的抗压能力的确是低弱了些,他没有能力更没有兴趣接收对方的情绪传达,所以程倾垂下眸,说了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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