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没有。”秦溯斩钉截铁地保证。
兴许是看我俩僵持的气氛有些尴尬,江柳青赶紧打圆场。“苏先生,你要是饿了就吃这份蛋炒饭,今天正好我不太饿,要不,让我来尝尝?”
没等我跟秦溯说话,他已经飞快地把蛋炒饭推到了我面前,把那杯黏糊糊的东西扒拉到自己面前,并赶在我出声阻拦前,举勺舀了一口。
勺子刚入口,只见眉头便飞快地拧了一下又松开,吞针似的,重重咽了下去。
“怎……怎么样?”秦溯紧张地问。
“还行。”江柳青勉为其难地吐出两个字。他仿佛不擅饮酒的人被按头闷了一大杯烧刀子,非得缓一缓才能压住直冲天灵盖的血压。停了好一会儿,他才问,“这是什么酱?山楂吗?”
“对!是山楂。我把这道菜起名叫做‘暗恋’。”见江柳青不仅没有对自己的手艺发表恶评,居然还一举猜到配料,秦溯备受鼓舞,瞬间来劲了,“这就主打一个酸甜口,意为像暗恋一样酸酸甜甜。”他飞快抬眼,眼神慌里慌张地在江柳青脸上一扫而过,“当然啦,还有一些青柠汁,我觉得暗恋嘛,还是要有一点酸涩的味道。江……师傅,下面奶冻你再尝尝?”
老板殷勤相劝,江柳青不好推辞,便在秦溯热切期待的眼光中,一勺一勺地吃完了面前的“暗恋”奶冻。毫不夸张地说,我在一旁如坐针毡,作为饱受秦溯手艺毒害的受害者,我可太清楚他的新品,尤其是第一版有多糟糕了。偏用当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里没点逼数,手上没些轻重,试吃份还做得贼大,生将“富二代不怕买原料花钱”演绎到极致。
于是江柳青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吃掉了大半份。勺子在杯里搅啊搅,将剩下的奶冻和黑红果酱搅成破碎带血的生脑花,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忍耐力和勇气,无力再举勺。他说,“就是,不难吃,但口味实在有点怪异特别……是放了什么特别的原料吗?为什么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秦溯也迷惑了。他拉过剩下那点甜品闻了闻,“没有啊……这是素的!就山楂果、青柠汁还有白糖,我怕太酸还专门加了不少糖,熬了好长时间。连熬果酱的锅我都拿了个新锅,章丘新买的铁锅,就开了个锅,啥都没炒过,更不可能串味。”
他每说一句话,江柳青的脸就黑一分,秦溯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他猛地起身推开我,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吐了。
10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仅仅是大学没好好念书。”我说,“可能高中也是糊弄着上的垫底学渣。”
晚上十一点,我和秦溯坐在急诊室外的长凳上,冰冷的灯光和偶尔嘀嘀的医疗仪器,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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