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栩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埋在景元夏怀里,呜呜的撒娇。
最后,她撒谎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至于没有送出去的三百块钱……
景元夏想了想,准备直接按照裴素素留下的地址,汇款过去。
晚上回到家里,她把女儿跟小王的事说了说。
师震倒是没那么激动,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对了,那钱你不要汇。这不正好春耕吗,政府安排我明天去月皋县参观那个骄阳公社,好像说他们的公社连续三年被评为模范公社,叫我去学习一下经验。到时候我亲自把钱拿给她吧。顺便,我也要好好调查调查她,小荡山的事透着股子邪乎劲儿,领导怀疑她是个间谍,准备从咱们家下手搞渗透。”
“也好,她说她在公社上班,你应该会见到她的。”景元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栩儿撒谎总是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你说,她说小裴问她要两千块钱的事,会不会也是撒谎的?”
“说不准,那王坡余整日里游手好闲,只怕又找她要钱了吧?明天我找老王说说,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师震虽然不反对女儿处朋友,但是他跟景元夏一样,见不得孩子撒谎。
这是品行问题,要严肃对待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老王家诈了诈王坡余。
老王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办事员,看他过来,很是热情。
他却冷着脸,直接把王坡余叫了过来:“栩儿都告诉我了,说你管她要两千块钱救急,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王坡余都傻眼了,他可从来没有管师栩要两千块啊。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师栩撒谎被拆穿了,需要他圆谎呢。
他只得搓了搓手,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师伯伯,我下次不敢了。”
“果然是你。”师震冷哼一声,白了眼旁边的老王,“老王啊,你这教子无方啊,回回都找栩儿骗钱,把我家栩儿当金库了不成?你赶紧的,给你儿子找个媳妇成家立业,省得他不安生,总惦记我的宝贝闺女。”
老王张了张嘴,想想还是没说什么,只管点头:“明白,我这几天就给安排上。”
等师震走了,王坡余挨了一顿皮鞭,他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腚,冤枉极了:“爸,我真没有,可能是栩儿出什么事了需要两千块钱救急,所以赖在我身上了。爸,我可是你亲儿子,你要相信我啊。”
老王就算想信也不能信啊,只得继续抽这个不孝子。
最终王坡余被逼无奈,反手攥住了皮鞭,吼道:“我都说了,我没有!我可以帮她掩饰,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怀疑我。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来澄清!”
他找到了师栩单位,谁知师栩一听,师震居然怀疑那两千块是她撒谎了,顿时拉下脸来:“王坡余,姑奶奶就算真的赖了两千在你身上又怎么样?难道你没从我这里拿好处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你老子,告诉他你这些年拿了我多少钱?”
“别啊,一码归一码啊,我给你拿钱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至于其他的,要是你跟平时一样,赖个一两百的我也就认了,可是这次你赖我两千?这有点太吓人了,我爸都要打死我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王坡余还以为自己跟师栩有情分可言,心里存着一份念想。
可是师栩并没有成全他,反倒是威胁道:“两千怎么了?赖你一下你能少块肉?既然我爸开始怀疑我了,这事你必须认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就算你真的娶了别的女人,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会以为我可以心里装着你,床上却搂着别的女人吧?我王坡余在你眼里,是这种无情无义,畜生不如的人吗?你太伤我心了,我不管,这事我帮不了了,你自己想办法吧!”王坡余气死了,哭着离开了师栩单位。
师栩追了出去。
她还不能跟王坡余彻底翻脸,这小子知道太多了。
她只能哄着:“你傻呀,你以为我心里真的没有你吗?可是我能怎么样呢,要是被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如就这么拖着,拖到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死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放心大胆跟那两个傻子争家产了。你听话,别闹行吗?大不了……大不了等会下班之后我去陪你。”
这可真是天大的诱惑,王坡余有阵子没能一亲芳泽了。
瞬间服了软。
他拉着师栩去了附近的公园里,把她摁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通,最后红着眼睛要她保证:“我可有言在先,你抢家产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能容忍你跟师翱师翔结婚,绝对不能!”
“放心吧,我还看不上那两个蠢货呢。”师栩撒谎从来不怕被拆穿的,因为她面前的男人,色令智昏,给点甜头就老实了。
等她衣衫不整地从公园出来,却不想正好遇到了留在这里办事的楚奇。
楚奇这两天想办法见了戚康一面,得知裴素素所说的搜救行动是谎言,他心情低沉,不理解裴素素为什么要撒谎。
以至于走路都没看前面。
等他被一个个子娇小的女人撞在了地上,他才抬头看了眼。
皮肤偏黑,不像大多数城里姑娘白净,五短身材,五官也谈不上多精致,穿得倒是挺人模狗样的。
只是眼珠子看人的时候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看起来不是个善茬。
楚奇腿脚不好,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这个女人居然连声道歉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楚奇猜测这个女人有点来头,不想惹是生非,没啰嗦什么,只沉默的抓起旁边的大树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总觉得这女人不耐烦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谁呢,陈老二。
都是那种天生坏种所流露出来的眼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其他人的傲慢。
这让人很不舒服。
幸好楚奇马上就走了,估计再也碰不着她了。
车站等车的时候,他居然遇到了师震。
师震是个干部,按理说可以坐政府的车,但是师家一向低调,所以他来坐长途大巴也可以理解。
楚奇过去打了声招呼:“师伯伯,你也去月皋县啊?”
“嗯,去学习一下骄阳公社的经验。”师震笑笑,把座位上的提包拿开,“坐。”
“听说你们去医院看望小裴了,不巧,我忙着给我妈找医生开药,没遇上你们,我还挺遗憾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有缘。”楚奇笑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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