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夏令营的主题,可以是亲近自然认识农作物嘛,也可以是观察夜空,了解我们生存的地球,或者是去郊外抓昆虫,认识害虫和益虫,还可以做标本,写观察日记……
总之,只要是能往知识上靠的都行,而且孩子们一定会乐在其中,根本不会想回家。
孩子们安顿完,便是那些正在怀孕或者即将临盆的女人们。
裴素素自己是当妈的人,推己及人,自然不希望在灾难中分娩,在废墟里产子。
所以,需要有人去医院牵头,找个什么由头把产妇们转移走。
这个理由比较难想,裴素素决定自己来,以北戈关门弟子的招牌,把孕妇们全都召集到城南郊外,进行产前知识讲座。
至于那些还没有断奶的和没能上幼儿园的孩子,只能先跟着大人留在城里。
解决完两个弱势群体,便是老年人和养家糊口的青壮年们。
老人们好办,弄个什么养生的公益项目,把人集中到郊外参加活动就行,最主要的还是青壮年们。
这群人都要上班劳动,而且不好骗,最终裴素素决定派自己闺女上场。
这群人可以等到最后再转移走,就在七月二十六号白天,到时候让闺女吐出一些惊奇的幻象,把人全部吸引到外面就行。
定好策略,第二天一早,大家便分头行动去了。
有关系的找关系,自己爸妈就是关系的,那直接往上层活动,争取先在郊外弄点临时安置房。
总之,半个月的时间虽然紧迫,但只要真的想做,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当然,这群人也不是全都相信裴素素的,有个叫马小东的男人回去的路上便唱反调了。
他自己不信,也不想帮忙,反倒是优哉游哉的说道:“哎,你们说,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好端端的哪来什么地震?我看,要不我写封举报信试试,就说她煽动民众,制造混乱。说不定组织上还能赏我个什么官儿当当。”
李虎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脑后,骂道:“想什么呢?没听黄昱说吗?她爱人的舅舅可是景首长。景首长那么英明睿智的人,愿意把自己身边办事的小许安排过来帮忙,还不能说明这事是真的吗?”“
“是啊小东,你要是捣乱坏了大事,到时候一旦这事是真的,你可就是全市的罪人了。你可别啊。”同行的王妙琳也劝了劝,她瞧着那个裴素素不像是坏人。
马晓东不屑的撇撇嘴:“好吧,反正我还是不信,你们可别指望我帮忙啊。”
众人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
*
首都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众人齐齐看向景柏泰,怀疑他年纪大了,脑子不太灵光了。
有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同僚甚至问道:“老景啊,你这个外甥媳妇不会是敌特分子吧?我听说当初你那外甥失踪了,就是她把人找回来的。我说句不客气的,即便是长白山当地的猎户,想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把人精确的找出来,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个普通农妇?”
“她不是普通农妇。”景柏泰纠正道。
花白头发的只好妥协道:“好好好,她是大学生,她了不起。可是老景,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要讲事实求真理,而不是偏听偏信。”
景柏泰叹了口气,再这么拉扯下去,没完没了的,也不会有结果。
他只能站了起来:“老谢你是刚调过来的,你不了解情况。在座的是有几个知道的,我那外甥媳妇,有点特别的神通在身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去了海岛的孙建业,也可以给我那个外甥打个电话。他可是立过功的堂堂正正的人民子弟兵,他总不能撒谎吧?哎,说来惭愧,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脸面,总觉得这事不至于这么难办。现在看来,我应该把她留下,让你们见见她的真本事才好。”
“那你让她来吧,空口无凭的,谁信你。”老谢哼了一声,拒绝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主持召开会议的老同志沉默了片刻,道:“也好,把她叫过来吧。我今天收到了老马侄子打来的电话,说他儿子参加了一个什么公园会议,一个叫裴素素的女人,骗他们说当地要发生大地震,还要求他们回去想办法把城里的老弱妇孺全都提前转移出去。这个裴素素,就是你外甥媳妇吧?”
“是她。”景柏泰没想到裴素素已经在行动了,还挺欣慰的,他继续当说客,“各位不如这么想一想。如果这事是假的,她特地带人赶过来,兴师动众的忙活一场为了什么?要是到时候无事发生,她怎么承受得起虚惊一场的代价?所以我依旧是倾向于相信她的。另外,老地质学家钟家栋疯疯癫癫的也在说地震的事。你们就算不肯相信一个年轻的女人,总该相信钟家栋吧?”
“疯子的话确实不作数啊!”老谢总喜欢抬杠。
景柏泰翻了个白眼:“我外甥媳妇找到他了,他一见到我外甥媳妇就不疯了。还在帮着给临时营地选址,安顿百姓。看,他们无权无势,却在为了山塘市的百姓而努力。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一而再的拒绝帮忙呢?往好了想,如果没有地震,不过是白折腾一场,这不反而是好事吗?”
“你把她叫过来吧。”老同志不想多说别的,还是要见见这个女人再下结论。
第二天晚上,裴素素被接了过来。
她抱着孩子,跟在许培源后面,走进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有哨兵站岗的建筑立面。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多少有点紧张。
就连会议室,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规模。
推开门,许培源便推出去了。
会议室里漆黑一片,裴素素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没动。
她缓了缓,尝试着开口问道:“您好,听说您想见我,请问您在里面吗?”
没有人开口。
裴素素只好壮着胆子往里面走。
刚走几步,怀里的卓彦便兴奋的吸了吸鼻子,很快,孩子不见了。
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黑漆漆的室内,扑向了会议桌上的一尊纯金的蟾蜍。
嗷呜一口,毫不犹豫,贪婪且顽皮。
裴素素无奈,赶紧跟上去:“卓彦,谁让你吃这个了,快吐出来。”
闺女不理她,化作一道光回到她怀里,咯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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