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会去取的,我没那么傻。”
陆娇一下笑出来,她知道顾遇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劝她,她心里感觉很暖,她果然没看错这个男人。
不管上辈子那个他,还是这辈子的他,首先想到的都是她。
她把这张汇票拿出来,未必没有试试这个男人的意思。
这个年代的二十万啊,能做不少事了。
看陆正海,和顾遇这样从头打拼这两年才富起来的不同,陆正海从来没缺过钱,他尚且能为了二十万露出兽面。
足够说明这二十万的威力了。
好在,他没让她失望,要是他立马为她怎么去取这个钱,她才要重新看看他了。
“但我确实不想还他,我不想便宜了他。”陆娇实话道。
“顾遇,我还是恨他的。”
对,还是恨了。
重生回来,她就打算好和他们都桥归桥,路归路,但看到这张汇票后,她又重新恨了。
上辈子边丽兰要是多分点钱,甚至这套房子没有被陆正海用手段做掉,她不会为了安顿下来,那么急切的找第二个。
匆忙找的婚姻就像傍晚匆忙去菜市场买来的菜,都是些剩的,烂的。
继父表面光鲜,内里一团乱。
他家才十三的女儿更和个小魔鬼没区别,她在她吃的饭菜里洒盐巴,往她睡觉的床上倒水,丢死老鼠……
边丽兰失去了出国机会,婚姻家庭不幸,对她意见很大,每天在她面前都是各种埋怨,话里话外都是后悔当时的一念之差。
哪怕她遭遇了那些可怕的对待,边丽兰都视而不见,让她忍。
说她已经害过她一次,别再有第二次了。
她听话的忍了,但忍让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停手,她的第二次高考,被毁了。
小魔鬼在她水里下药,把她送进了医院。
高考,上大学,远离边丽兰,不再是拖油瓶……是她那时候唯一的支撑和坚持,就那么被毁了。
她无法再忍受,她强烈要求搬出去。
边丽兰那会儿一直把家里的不和谐归罪在她身上,认为是她这个拖油瓶给害的,她提出来,边丽兰稍加犹豫就同意了。
搬出去需要房子,边丽兰想直接买房,就那个时候,继父主动提出给她买一套房。
边丽兰和继父结婚,因为有陆正海的前车之鉴,她把自己财产看的很重,这方面对继父也很防备。
但那一套房子,却把边丽兰的那层防备打散了。
他们开始不分彼此,边丽兰的钱也开始陆陆续续给男人用,他们很好,很恩爱,仿佛没了她,边丽兰当真得到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然而,没过一年,暴雷了。
男人外面事业发展很不好,他用边丽兰名义外面借了很多钱,在一个晚上男人卷着那笔巨款带着女儿老母跑了。
一个个债主拿着边丽兰签字的巨额欠条逼她还款。
边丽兰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男人早就是一个空壳子。
所有积蓄被骗,巨额的债务,一瞬压垮要强的边丽兰,她不得已放弃海市的繁华带着她逃去余暨。
但边丽兰过惯了奢侈享受的生活,余暨的贫瘠穷困让她痛苦,更歇斯底里。
她从此颓丧,堕落,身边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男人,还被人哄了染上赌博。
边丽兰把她所有的不幸归到给了她,认为要不是她,她不会留在国内,只分到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点钱。
要不是她,男人不会想到用房子打散她的戒心,害她被骗光钱财,还不知不觉签下那么些欠条。
那之后,边丽兰外面数不清的债主,而边丽兰则成了她最大的债主。
她永远忘不了她在大姨家看到妮妮被高利贷恐吓,吓得眼神发直的样子,忘不了她躺在手术台上,医院门口还有催债人在等着,更忘不了她从余暨会所二楼跳下去,摔断一条腿却不敢停,拖着伤腿连夜爬火车去海市求陆正海救命,却被他呵斥谩骂赶出来……
二十万,她不拿,没什么妨碍,顶多就是辛苦一些。
但陆正海没了这二十万呢?
陆娇想起他暴躁着急的样子,冷笑一声。
这辈子,她一定能提前看到陆正海遭报应的。
陆娇低头,拿过汇票,想抬手把它撕了,顾遇却在这时递给了她一个打火机,顺便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拿了过来。
陆娇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微愣,她下意识去看他。
“这样不累手。”顾遇随口解释了句。
烧成灰了才不留痕迹。
陆娇看着他,忽然忍不住又笑起来:“也是。”
接过打火机,火星燃起,薄薄一张纸很快化成灰落进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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