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夏挑了挑眉,烟雾袅袅地模糊了面容。
“一楼?”
“老板说一楼热闹点,看着开心。”
侍应生解释完,领着他穿过喧闹的人群和光怪陆离的灯影,邓明城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卡座里,没有黑丝大胸美女,倒是有一桌的酒瓶,郑知夏哂笑道:“准备喝死我呢?”
“少来,”邓明城郁闷的眼珠都有些红,“你上回可比我这喝得多。”
郑知夏在他身边坐下,薄薄的嘴唇一掀,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真喜欢上了?”
“不然还能是假的?”邓明城骂了句脏话,“她把我联系方式全拉黑了!还和一个学弟吃饭,草!文学系的小白脸哪里比我好!”
“人家和谁约会关你什么事啊,”郑知夏嗤了声,“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这连失恋都不算好吧。”
邓明城不说话了,闷声喝酒,郑知夏琢磨了下自己的话,不由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不愧是好兄弟,玩到一起不是没原因的。
满桌子的酒花花绿绿什么都有,没过两个小时就开始微醺,昏暗暧昧的光影在视线中朦胧,郑知夏仰头靠在冰凉的沙发上,衬衫纽扣散开,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喂,”他鼻音微重,抬脚去踢邓明城,“你到底是真喜欢,还是觉得努力了两个月被拒绝,觉得不甘心不划算啊?”
邓明城似乎是醉得睡着了,没有说话,于是郑知夏也开始盯着天花板上斑斓的色彩发呆,描银的女神像端着华美的宝匣,对他投来冰冷的目光。
是潘多拉,神话中放出灾厄的女人,却也送给了人类希望,装修时他将她放在这个穹顶上,多少是带了些恶趣味的。
人间声色犬马,浮华万象,盒子似乎早就已经打开,紧锁的不过是一副空壳。
他们都是欲望的俘虏,是最好的污浊养分。
眼前倏然覆下一道阴影。
“好孩子。”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如错觉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响起。
“你不是在学校忙吗?”
一瞬间仿佛审判的雷霆从云端劈下,郑知夏被吓得一颤,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强制清醒,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丢掉眼还是放下酒杯。
最后拿起一边的外套往头顶一蒙,当自欺欺人的可笑鸵鸟,只是没坚持多久,就有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毫不留情地扯下外套。
“躲什么?”林霁笑道,“看都已经看到了,我还能把你跟别人认错不成?”
郑知夏用手臂遮着眼,讷讷道:“我……我就是突然觉得空调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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