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收神色冷了下去,他皱紧了眉,想也没想,“我介意。”
他把那杯咖啡往桌前推了推,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的神情,不去看眼前少年楚楚可怜的神态,而是淡声道,“请你出去。”
楚远僵持片刻后还是离开了,一声轻轻的关门声让房间重新归于安静,空气里仍残留着刚刚那股清甜的气味,江收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点了根烟。
朦胧的烟雾里,江收想,楚远的确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他明明没道理要拒绝。
虽然他没有张然那种花心滥情和很多人搞暧昧的缺德习惯,但是也绝对和专一扯不上关系。如果在以前,他遇到这样一个合眼缘的新人,一定会顺水推舟地和上一个伴侣结束,然后开展一段新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把人拒绝掉。
因为什么?或者说,因为谁?
江收的心稍稍沉了下去。
他讨厌这种感觉,因为其他人的影响而改变自己的选择是不应该的。
江收不得不稍稍收起自己原先的自负与轻视,开始尝试正视他和赵疏阳之间的这段关系,不可否认,他的确有些太重视赵疏阳了。
以至于他们半年还没分开。
昨晚睡觉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赵疏阳只是牵着他的手,他就能感觉到一种温馨的舒适感。
这段关系初始时的新鲜感早就在渐渐消逝,他们的相处被日常中平凡而琐碎的小事塞满,但他仍未生出分开的念头。
当一段关系与金钱权利不沾边,又脱离了性与新鲜感,那维持它的是什么呢?
燃烧的烟落了长长的一段烟灰,几乎要烧到江收的手,他怔怔地看着那点火光,轻轻皱眉,不愿再深想。
他怕会得出与他素来理念相悖的答案。
许久,江收碾灭烟头,长舒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斑斓的画作上。至于赵疏阳,他想,只是一些短暂的、虚幻的、不理智的头脑发热而已,稍加冷却便不足为惧。
打开抽屉,江收翻出一封烫金的邀请函,那是米兰某场画展的主办方寄来的,去看的话,来回差不多需要一周时间。
刚好,江收想,可以一个星期不见赵疏阳,到时候这种怪异的头脑发热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订好过去的机票后,江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和赵疏阳说自己未来一周不在国内。
他做什么事和赵疏阳又没关系,何必要主动报备。
正这么想着,手机震动几下,显示有消息进来。
江收点进去看,是日理万机的赵总又在上班时间给他发日常闲聊——
“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最近有新口味的蛋糕,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
江收抿唇,“没有时间,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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