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动得飞快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半晌,她松开手里的青玉簪子,将它放入妆奁的最底层。
李文简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她急忙起身爬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假寐。
李文简入内,看到她躺着的身影,怕吵到她休息,到浴间囫囵洗了个澡,就穿上寝衣重新返回寝殿。殿内的灯火都撤了,借着檐下的光亮脱了鞋,小心翼翼踩上脚踏,刚摸上床沿,昭蘅就坐了起来,低声喊他:“殿下……”
李文简咦了声:“你不是睡了?”
昭蘅是想装睡的,但她心乱得很。
“有心事?”李文简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望着她。
昭蘅眉心拢蹙地越来越紧,她抬头静静地和他对望,眼睛里藏着犹豫和忐忑:“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很难开口吗?”李文简问。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李文简伸手将她鬓间一缕头发勾回她的耳后,然后起身打算去倒一杯水:“说不出口就不用说了,你可以保留隐私。”
“殿下。”昭蘅以为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手。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和白榆之间清清白白,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
这件事情不应该瞒着殿下。
同在宫中,她不敢保证这件事情日后不会经由他人之口被殿下知道。
除此之外,她也想给他应有的坦诚,正如他对自己的坦诚和信任。
打定主意后,再抬起眼眸,眸子里一片平和。
“以前在浣衣处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内侍,他待我很好,我待他亦如是。”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我今天为小四郎难过得说不出来骚话~打个广告吧,专栏开了个新预收《公主四嫁》等着你们宠幸~~
赵寒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姝色无双、艳绝京城。
如此绝色,却姻缘不顺,前后嫁了四次。
第一任丈夫迎亲当天在路上坠马而亡;
第二任丈夫洞房花烛夜醉酒暴毙;
第三任丈夫畏惧她克夫的凶名,当日洞房都没入便把她撵去了别院。
大家都以为赵寒轻必定日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却不成想她种花煮茶,吟诗作画,日子过得悠闲自乐。
后来宁国那个质子归国弑兄篡位,没多久十万大军压入陈国境内。新皇入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赵寒轻抢进了他的营帐。
大家都说赵寒轻这下惨了,司岘以前在宫里当质子的时候,差点被陈国人欺负死了,他恨毒了陈国皇室。赵寒轻落入他手里,肯定死得连骨头都不剩……
司岘接受百官朝贺那日,大家看到司岘身旁的皇后都愣住了。
那凤袍加身,雍容绝色的皇后不是赵寒轻又是谁?
*
司岘:你那破眼光,都找的些什么对象,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最后一个既贪财又好色,杀得我手都软了。
赵寒轻:呼呼~
第49章
李文简闻言一怔, 继而疑惑地看着她,目光倒是很平静,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昭蘅低着头, 直起身子后发现李文简一直盯着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慢吞吞地揪着寝衣的衣带,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我……”
昭蘅抿着唇,半晌没说出下文,闷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头。
“我认识吗?”李文简问。
昭蘅垂下的眼眸里有一瞬间躲闪:“您可能认识, 他叫白榆。”
李文简轻捻了下指上的翠玉扳指, 略思忖说:“的确认识,是个很俊俏的内侍。”
昭蘅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应一声,衣带用力地缠在莹白的手指上,勒得血液积在指尖成了酡红色。
“之前我在浣衣处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昭蘅垂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 她迟疑了一下,才直起身望入他的眼中:“我从蒋晋府里回宫后就认识他了, 至今已有五六年, 我很喜欢他。”
昭蘅认命地一口气说完,心里终于轻松多了,仿佛压着的一块巨石被撬开。
“嗯。”李文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问:“有多喜欢?”
昭蘅犹豫, 这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她和白榆之间, 什么话都不曾说出口, 所有的情意都无声涌动,她应该如何跟殿下形容不曾宣之于口的默契?
“我知道自己一直没什么大出息,以前只想老老实实熬到出宫,找个体贴温厚的男子过日子,给奶奶养老送终。”如今再说起这些,她已然平静不少,但言语中仍有止不住的微颤,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以前想过,等我出宫了,若是他也有意,我愿意跟他一起过日子。”
她话音一落,李文简立刻抬眼望过来。
昭蘅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心中微怔,她看着他,突然局促起来,她说:“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所愿,他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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