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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婧钰昏迷不醒之时,定北王府的车队缓缓驶出京城。
十里长亭,太子奉命相送,当着许多人的面与楚琰寒暄道别,做足了戏。
临别之时,二人微不可查地对视一眼,深意尽在不言中。
随即,太子只身立于亭中,目送定北王府车队渐渐远去,知道看不到才转身回城。
与此同时,寿王安排的人手也紧随其后。
他们此行身负两个任务,一来确认定北王是否真的离开,而非虚晃一枪;二来伺机刺杀,最好能拖住定北王,不让他得到消息后快马返回破坏计划。
跟踪确认并不在话下,可刺杀骁勇善战的定北王,并且单靠他们这点人意图拖着定北王一行着实太让人为难了。
“主子,身后有人跟踪,可要……”楚长风驱马凑到楚琰身边,铺直手掌往脖子处虚虚一划,压低声音问道。
“嗯,你带人去办,留两个活口。”
楚琰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小树林,心中冷哼,寿王手底下的小喽啰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是担心碍事,提前解决罢了。
“是。”
楚长风领命,放缓骑马步调,等殷磊跟上来才给他使眼色,二人分别带一队人从树林旁悄然围堵过去。
不出两刻钟,小树林上空突然惊飞一群鸟,刀剑碰撞的声响以及哀嚎声起此彼伏传入楚琰一行耳中,很快又消停下去,四周再度回归平静,只余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楚琰回京需长途跋涉,带的都是王府精锐,他们跟在楚琰身边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不知见过多少,压根没人将小树林内的动静当一回事,谨守自己的本分,不离车队半步。
车队走了两日,便入襄州主城,对外放出消息要在此地修整一番,意在引蛇出洞,探一探同行还有多少路人马暗中跟着,也好尽快控制解决。
若顺利,楚琰便打算在襄州偷梁换柱,隐离车队,并调取人马提前做好支援京城的准备。
楚长风等人效率极高,愣是趁着夜色将事情办妥了。
一天一夜未入眠,四月十二上午楚琰带人先行离开,而楚长风等人则暂歇半日,午饭过后立即动身去与楚琰汇合。
比之楚琰一行的顺利,京城内就坎坷许多。
是日傍晚,寿王借宫中内侍之口假传圣令,将重要京官全部召入宫,并在同一时间下令封锁京城各个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既然已经开了头,将计划付诸行动,就没有继续遮遮掩掩的必要。
加之羽林卫指挥使乃是自己人,宫中各方已经为他所控制,寿王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这个时辰得召,官员们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急需商议,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又匆匆忙忙进宫。
只是他们没有见到圣上,而是意料之外见到了狼子野心的寿王,能在京中担任要职,又有哪个是傻子?
他们当即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人墙头草顺势依附,有人沉默保持中立,有人忠直半生破口大骂,更有甚者誓死不从,用撞柱自戕来表明自己此生只忠于君王的决心。
寿王坐在上首,一句话也没说,得意地看着下面各种反应的臣子们,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为一声嗤笑。
难怪人人都想登上高位,原来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是这种感觉,弄死一个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还不用担心被父皇责罚,即便什么也不做,就看着那群老狐狸各种表现也是有趣极了。
这一刻,寿王志得意满,于他看来,皇位就在眼前,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诸位大人,有些话还须想清楚再说为好,不然彼此间产生误会,以后再想缓和就难了。”
寿王似笑非笑,自以为运筹帷幄,说出来的话也意有所指。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怔住,随即沉默的更加沉默,激动的也更加激动。
随着一声令下,寿王将目光转向官员家眷身上,命人前往各府速战速决,将官员们的家眷控制住,免得这群老匹夫不配合。
“逆贼,人做天在看,你会遭天谴的,老夫誓死捍卫正统。”
喊话的人是御史大夫元大人,寒门出身,乃是有名的铁嘴,忠正耿直,宁折不弯的人物,他怒骂寿王后竟是直接扑向殿中廊柱,试图以死明志,好在一旁的寿王手下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最终只是受了伤,没有伤及性命。
但寿王也因此被他彻底激怒,看着他额头汩汩而流的鲜血,只觉得刺眼无比,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正统?呵呵……”
寿王自上座缓步走下来,蹲到元大人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脸,阴恻恻说道:“元大人既然活够了,那就去死吧!你放心,本王很快就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让你们一家团圆。”
“呸。”
元大人性子刚烈,一口淬到寿王脸上,骂道:“大丈夫立足于天地,苦读圣贤书几十载,得圣上知遇之恩,岂可因一己之私陷家国于不义?”
“尔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乃不忠不义不孝,天理难……”
刹那间,元大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高悬的心再也无法回落。
“聒噪。”
寿王缓缓松开扶着元大人脑袋的手,冷冷吐出一句:“顺本王者昌,逆本王者什么下场,诸位有目共睹,各位大人说话之前还望先过脑子,放心,本王有的是时间与尔等周旋。”
“看住他们,没有本王允许,谁也不准出来。”
寿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踩着大步离去,留下众大臣愁容满面,看着不远处元大人的尸首不知所措。
经此一遭,他们都知道了寿王的真面目,如此狠辣残暴,若真造反成功,他们这群老臣乃至天下百姓应当都没好日子过了。
道理他们都明白,只是一群文官动脑,动动嘴皮子还成,武力上根本无法与那些护卫抗衡,也只能干着急,祈祷寿王败落。
寿王自殿中离开,连脚步都轻快不少,初尝权势滔天带来的甜头,他对于至尊之位更加渴求,内心也越发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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