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晴在心里叹气,跟在这位大少爷身边,竟是有一种带果果的既视感,说:“要不,我给你洗?”
林唯一半秒都没犹豫:“行。”
攸晴:“……”
ay很失望,带着他们进入洗头间,把洗发水和护发素指给攸晴看,又递给她两块干毛巾,噘着嘴退了出去。
洗头间只剩下攸晴和林唯一。林唯一躺上洗头椅,攸晴给他肩上披好毛巾,打开热水试水温,林唯一从下往上看她,嘴角含着笑意,问:“你给别人洗过头没?”
“给我外婆洗过。”攸晴说,“她得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我去看她时会帮她洗澡洗头。”
林唯一问:“她现在在哪儿?”
攸晴说:“养老院。”
林唯一:“哦。”
水温调好了,攸晴拆掉林唯一后脑勺上的揪揪,手指穿过他乌黑浓密的长发,忍不住抿嘴偷笑。
林唯一多年不变的发型是他的个人特色之一,在彦大,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私底下议论过:林唯一为什么要留长发?
不是每个男生都能驾驭这种发型,它对颜值和身材的要求很高,林唯一清瘦高挑,又长着一张白皙瘦削、五官精致的脸,算是驾驭得很到位。攸晴都想象不出他留短发的模样,从十一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一直到现在,她每次想起林唯一,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发型。
攸晴拿着花洒给林唯一打湿头发,问:“水温怎么样?”
林唯一双手交叠搁在小腹上,已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语气愉悦:“可以。”
趁他看不见,攸晴朝他做了个鬼脸,用手指拨开他头顶的发丝后,突然眉头一皱,说:“你头上有疤。”
“嗯。”林唯一说,“小时候做过一次开颅手术,那时候留的疤。”
“开颅手术?”攸晴惊讶极了,“是那种要切开头骨的开颅手术吗?你怎么会做这种手术?”
林唯一觉得她很大惊小怪,说:“因为当时脑子里长了个瘤,要把它切掉。”
他没等到攸晴的回话,睁眼看向她,发现她在发呆,语气就变得温柔了些,“放心吧,早就痊愈了,是良性的瘤。”
攸晴都不知该说什么,林唯一真的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多灾多难的一个,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和双重人格已经够倒霉的了,他脑子里居然还长过瘤!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那是脑瘤哎!要切开头骨的!攸晴光想想都觉得瘆人。
“你几岁时做的手术呀?”攸晴一边给他抹洗发水,一边问。
林唯一说:“一岁多吧,我也搞不清楚。对了,我的心理医生说,林小二的出现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手术,脑子里的神经被破坏了,没影响肢体,却影响了我的思想,把我搞疯了。”
“别胡说!”攸晴用手指往他脸上弹了点水。
林唯一抬手抹了把脸,气得直叫:“我没胡说!哎你这个洗头小妹服务也太差劲了吧?当心我投诉你!”
攸晴往他脸上弹了更多的水:“你还来劲了是吧?我才是疯了呢,大周末的不休息,跑这儿来给你洗头!你不谢我,还想投诉我?当心我揍你哦!”
林唯一被“欺负”得很开心,咧着嘴一直在笑,攸晴懒得和他计较,耐心地帮他揉搓头发。
女孩子的手指在头上按摩,是林唯一不曾有过的体验,他放松地闭着眼睛,慢慢地居然感觉到一阵困意。
“别出来!”他睁开眼睛,恶狠狠地说。
攸晴吓一跳:“什么别出来?”
“耗子。”林唯一说,“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耗子。”
攸晴背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东张西望:“这儿有耗子?在哪儿呢?”
“跑了。”林唯一感觉到那困意退去,冷冷一笑,“继续洗吧。”
攸晴给他揉搓了一阵子头皮后,开始冲水,一边冲,一边弯下腰仔细看林唯一头上的伤疤。
那道伤疤从头顶延伸到后脑,足有十几公分长,头发打湿后更加明显,伤疤周围的毛囊似乎被破坏了,长不出头发,也就是说,林唯一头上有一条长约十几公分、宽约一公分的头皮,是没有头发的!
攸晴心里有了个猜测,问:“你就是因为这个疤,才一直留长头发吗?”
林唯一依旧闭着眼睛,笑了笑:“对啊,不能剪短发,头上秃了一条,丑得很,只能留长发,往后梳才能把它盖住。”
攸晴解开了一个谜,有点小激动:“真的耶!平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林唯一说:“小时候,我妈骗我,说我爸有个朋友给我算过命,必须留长头发才能变健康,我还真信了,长大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攸晴继续给他冲水,问:“你从来没留过短发吗?”
“手术后就没留过。”林唯一说,“这辈子都不会留了吧,算了,我也习惯了。”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心想,反正已经对攸晴说出了那么多的秘密,不在乎再多几条。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自己两次“鬼压床”的经历也告诉给攸晴,让她帮忙分析一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想来想去,他还是打算暂时保密,因为不想让林小二“听见”。
用过护发素后,林唯一的头发变得更加柔顺丝滑,攸晴洗得很认真,确保把洗发水和护发素都冲干净后,才用毛巾帮他把头发包起来:“好了,起来吧,林大爷。”
林唯一坐起身,回头看向攸晴,说:“我还要你帮我吹头。”
攸晴目瞪口呆:“喂!你别太过分啊!”
林唯一说:“中午我请你吃饭。”
“谁要和你吃饭?”攸晴撇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是清蒸就是水煮,连颗辣椒都看不见,和你去吃饭,我宁可去吃一碗麻辣烫!”
林唯一被嫌弃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说:“你来点菜总行了吧?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保证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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