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颜就那么好?
李强见厉司寒实在执着,为难地叹了口气,只能道:“她去镇上给你请医生了。”
“什么?”
厉司寒脸色苍白,只觉得两眼发昏,忍不住责怪:“你们既然看到信咋还不赶紧把人找回来?不知道外面啥样?要是碰上野狼了咋办?”
尤其是还带着孩子。
燕儿低头撤花棉袄的襟子不说话,她早上起的最早,亲眼看见娘俩走的,但是没拦着,因为自己是有私心的,万一乔夕颜真的找着郎中了呢。
李强也没敢吭声。
他纯属起晚了,还是问燕儿才知道的。
俩人都没话说。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居住,只有炉子里传来木柴微弱的唯啪声。
厉司寒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寒哥你上哪儿去?”李强拦他。
“去找乔夕颜,昨天雪那么大,娘俩怕是凶多吉少。”
“你不能去啊,你身子还病着,伤口化脓,昨儿夜里还高烧不退,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不要命啦?”燕儿也拦着。
厉司寒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这样子让燕儿看在眼里挺不是滋味。
李强把俩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唉,虽然几个人看上去一团和气,但其实是各怀心思,寒哥一心在乔夕颜身上,燕儿也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
李强把人按回去:“寒哥,我终于知道为啥乔夕颜不让告诉你了。”
厉司寒眼神直愣愣的,想丢了魂一样。
李强叹口气,说:“寒哥,嫂子肯定能平安回来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说了,你瞅瞅你现在这样,风一吹就没,你要真跟她汇合了,到后来人还得照顾你,所以啊要我说,你还是别去给人添乱了。”
是啊。
他现在能做什么?
厉司寒稍微冷静,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坐了回去。
乔夕颜趟风冒雪地走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去给自己找大夫?
浓浓的愧疚随着感动从心底升起,作为一个男人,蛮横地娶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又让她守了这么多年活寡,在村里受尽屈辱,就连现在病了还要依靠她。
如果乔夕颜还愿意接受自己,那……
厉司寒不敢接着想了。
他不敢再奢求什么。
“叮当……叮当……”
铃铛的声音在乔夕颜耳边响起。
乔夕颜睁开眼睛,看见天空的云在移动,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驴车拉着走。
大宇的小脑袋伸过来,小脸被冻的发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她,小嘴一咧,笑着的,金豆却就要掉下来:“娘,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说着就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乔夕颜好半晌才理清楚头绪,安慰地摸了摸大宇的头:“好了,娘已经没事了。”大宇没再吭声,哆哆嗦嗦的身体还诉说着的有多么的后怕。
乔夕颜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自己确实是在一个驴车上,前面一个约莫三十、浑身包裹在棉衣里的男人正赶着车。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醒了?”
“多谢。”
乔夕颜不知道他帮自己处于什么目的,不敢多言。
原是乔夕颜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大宇的哭声引来了刚才赶车的邵悸,邵悸本来无心帮助别人,可是看到大宇一个小娃娃在冰天雪地里嚎啕大哭,旁边还躺着一个晕倒的娘,实在是不忍心把俩人丢在这里。
大宇长的乖巧,又会说话,很快就获得了邵悸的好感。
邵怪把乔夕颜抱上车,细心的给乔夕颜身下垫了一层稻草,把车上的破棉被给她盖上。
“你这儿子挺有意思。”邵悸一边赶车一边说。
“他从小就聪明伶俐。”
“我去镇上给我爹拿药,正好捎你一程。”男人语声淡淡地开口解释。
看来是遇到好心人了。
乔夕颜感激地说:“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邵悸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是你家里人出啥事了吗?不然也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家走这么远的路去找大夫。”
乔夕颜把身上的被扯下来,全都给大宇盖上,又拨了拨耳边凌乱的碎发,这才说:“我爹病了,好几天下不来炕,我没法才出来找郎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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