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月怔怔望着眼前桌面,忽地,她口中传来一阵腥甜,她这才恍然发觉,她竟是咬破了自己的唇。
宋瑶月怔愣抬手,擦一下唇边血迹,凄凉笑开……
宴席的菜陆陆续续的上,天色渐晚,端顺王庄园里点起了各类花灯,男宾这边上了歌舞,而女宾那边则上了戏,园子里愈发热闹。
谢尧臣有些看不清宋寻月了,但好在他熟悉宋寻月的身形,而宋寻月基本也坐着没动,勉强还能分辨。
也不知顾希文那边,何时才会来消息,到现在也没个人影。想来逃跑这种事,还是得人少些,估计会很晚。若不然,找他的王妃先去花园里转转。
谢尧臣起身,朝后头花园里而去,他先过去,等到了,找个园中婢女去唤宋寻月出来。
宋瑶月一直留意着宋寻月和谢尧臣,她见谢尧臣起身离开,立时便想起刚进园时,谢尧臣同宋寻月说的那句话,等下后头花园见。
宋瑶月心兀自一紧,便知机会来了,她忙起身离席,便匆匆也往后院走去。
园子里到处灯火通明,即便天已暗,但丝毫不影响视物,宋瑶月很快见到了谢尧臣。
他所在之地,离女宾区很近,只过三条弯道,也就是说,她的机会,只在这三条弯道上。谢尧臣唤过一名园中路过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行礼后,便朝女宾区走来。
宋瑶月唇边出现笑意,跟上了那名婢女,找了条必经之路躲好,就等着拦宋寻月。
第119章
月:只想做些爱做的事。
宋瑶月静静看着通往女宾区的月洞门, 悄然攥紧了衣袖下巴掌长的匕首,即便手心里全是汗, 但目光却格外坚定。
顾希文此时已中迷香和追欢, 想来药力正强,她只需要逼宋寻月进去,呆上那么一会。顾希文在男女之事上不行,不知道追欢的药力下, 能不能叫他成?
若是能成, 屋里追欢点着, 他本就属意宋寻月, 他实际又那般残忍, 推宋寻月进去后,他可还能忍?说不定宋寻月在追欢的作用下,从了也说不准。
但无论成与不成, 她只需拖一会儿, 等二人药效正浓之时, 将宴会上的人都引来,便可将这丑事公之于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追欢,即便清白,他们也百口莫辩。
母亲那晚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只要将宋寻月和顾希文凑到一块, 她便是夫君同长姐苟合的苦主, 便能顺理成章的离开顾希文, 且宋寻月清白有损, 谢尧臣到底是个王爷, 即便再喜欢她,岂能容得下她?必然会休妻。就算他舍不得,众人的压力下,他还能不休吗?
届时她不仅能摆脱顾希文,宋寻月还会被送回本家,那些嫁妆便也能跟着回来。母亲当真好生厉害,能想出这般好的法子。
且看今日之后,宋寻月要如何翻身?谢尧臣可还能继续对着她浓情切意?
一想到今日看到,听到的一切,再想想他们二人分崩离析,宋寻月从此了无生趣的神色,她便觉得心间万般快意!
就在她期待之际,正见宋寻月带着星儿、寄春、栀香三名婢女,出了月洞门,走上花园小径。
宋瑶月不禁屏住呼吸,等到宋寻月离开月洞门内人的视线范围后,她立时便冲了出去,一把握住了宋寻月的手,哭道:“姐姐。”
宋寻月被忽然冒出来宋瑶月狠狠吓了一跳,立时全身发麻,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栀香已先一步上前,挡在宋瑶月和宋寻月之间,厉声道:“何人敢冲撞王妃娘娘?”
说话间,栀香已扣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抓着宋寻月的手掰开。
但宋瑶月用了吃奶的劲儿,死死拽着宋寻月,手被掰开,便扯住她的衣袖,哭道:“姐姐,是我啊,瑶月。”
宋寻月险些被吓飞的魂这才逐一归位,看清眼前人面容的瞬间,再想想自己刚才被狠狠吓得那一跳,宋寻月心头窜上些火气,蹙眉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说着,拍拍栀香的肩头,示意她让开些,栀香侧了侧身,只让了一点,方便二人说话,人还是站在她们中间,紧盯着宋瑶月。
宋瑶月忙四下看了看,对宋寻月道:“姐姐求你救救我和夫君,王爷看上了夫君的才华,叫他留在府里做幕僚,我们现在根本不得自由,夫君过几日便要参加春闱,姐姐,帮帮我们,救我们出去成不成?”
宋寻月听罢面露疑色,谢尧臣今晚已经做了安排,就等顾希文回话,宋瑶月又来求她做甚?
宋寻月狐疑的打量宋瑶月片刻,很快明白过来。
想来她犯下这等大错,顾希文今晚出逃根本没打算带她,也没有跟她说,但她心里还惦记着做一代名臣夫人的美梦,想让顾希文参加科举,所以才来求她?
宋寻月可不会管她,试图拽自己衣袖没拽出来,只好道:“父亲都和我断了关系,你又是我哪门子的妹妹?做端顺王的幕僚不好吗?不比穷秀才强。放手!”
宋瑶月死活不放,巴巴看着宋寻月的眼睛,跟着又求道:“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看在这门亲事是我换给你的份上!姐姐跟我去见见夫君成不成?夫君聪慧,他已经想好了法子,只要姐姐帮一点小忙,我们就能逃出去,姐姐求你!”
顾希文早已同谢尧臣私下商量妥当,宋瑶月在胡扯什么?怕不是又想了什么损招,等着诓她过去?
宋寻月看着宋瑶月冷嗤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嘴里可还有半点实话?这么些年,你都做过什么?还求我帮你?你可笑吗?”
说罢,宋寻月继续用力拽衣袖,但袖摆被宋瑶月缠在手上,根本挣脱不得。
宋寻月多一刻钟都不想和她多呆,更不想再听她谎话连篇的掰扯,转头对栀香道:“拉开她。”
栀香连忙上前,帮着宋寻月一起去掰宋瑶月的手指。
即便如此,栀香依旧死死挡在二人中间,宋瑶月另一手握着匕首,根本找不到挟持宋寻月的机会。
就在宋瑶月慌乱着急之际,目光落在了离她最近的栀香身上,念起宋寻月那良善的性子,她眸色一寒,心一横,放开宋寻月手的同时,忽地抽出袖间匕首,一刀便扎进了栀香腰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栀香嗓中一声闷哼,捂住了自己的腰,死死盯着宋瑶月,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侧身,将宋寻月完全护在了身后。王爷有恩于她,即便她今日死在这里,也绝不能叫王妃有事。
所有人面上闪过惊恐,宋寻月空白一瞬的大脑,终于在见到栀香腰间渗出鲜血的瞬间反应过来,她一把扶住栀香,正欲叫人,却忽地被宋瑶月打断:“都给我闭嘴!敢叫我就搅动匕首!叫她生不如死!”
宋寻月、寄春、星儿三人立时噤声,宋寻月深吸一口气,看着宋瑶月手里的刀柄,尽力稳住气息,对她道:“你别乱来,也别拔刀。”若是冒然拔刀,栀香说不定会因失血而亡。
宋瑶月见她终于被拿捏,飞速扫了一眼谢尧臣的方向,对宋寻月低声道:“我可以不拔刀,但你要跟我来,你这两个婢女,也得老实着。”
说着,宋瑶月对抱着栀香的宋寻月道:“松开她。”
宋寻月点头,叫栀香稳住身形后,缓缓松开了她,寄春和星儿在宋寻月身后,看着栀香腰间的血迹,吓得脸色已然发白。
寄春根本无法和花字辈的相比,就是普通婢女,和星儿一样,已经被这场面给吓愣住了。毕竟有些人,谢尧臣要放在明面上,演是演不像的,所以寄春这一类,根本不似花字辈般专程教过各种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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