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之后。
那堆燃烧着的灰,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连根拔起”。
悬浮在半空之中。
以防清除不够彻底,神婆甚至将那纸钱灰旁边的、其余村民们祭祀给山神的东西也抽走了几个。
神婆脸上恢复那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声音尖细:“它们离得近,说不准也沾上了那些脏东西!拿去,都倒进那臭烘烘的下水道。”
在她说话的同时,离得近的狗腿村民赶紧忙不迭地将衣服脱下,接住了神婆用咒语抽送出来的“纸钱灰”:“俺这就把它倒去臭水沟里去!别让这晦气东西玷污了我们神圣的山神大人。”
“嗯。”神婆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在那几个村民抱着东西屁颠屁颠跑走的时候,神婆鹰钩般的目光转向谢禾:“刚才是你在山神的祭坛上烧这些大不敬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却绽开诡异的笑,拔高音量,“诸位,是老身弄错了山神的新娘。”
“这位才是山神真正的新娘!”她将木柴般干枯却瘦长的食指指向谢禾。
村民:“!!!!!!”
弄错了山神的新娘!
山神的新娘,其实是谢禾。
雨水依旧不止地下着。
虽然很荒诞,但村民们并不敢忤逆神婆,大气也不敢出。
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神婆满是图腾的脸上划过一抹诡异的笑。
谢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来神婆准备朝自己出手了,好耶。
阴雨不绝落下,火势却在细雨的浇淋下愈烧愈旺,谢禾被绑在祭祀的十字架上,着喜服,等待山神的来临。
神婆猛地一把夺过身旁一村民手中的火把,将它扔在祭坛的圆木上,甚至故意往上扔了些。
燃起的火瞬间点燃谢禾的裤脚。
枫红的火势在冷风中摇摇晃晃,很快就把谢禾的衣服也烧着了。衣料燃烧的焦味在空间里若有似无散开。
谢禾只是平静地看着,似笑非笑:“从这个角度看你们,好像一群蝼蚁哦。”
神婆:“……”
她更加确信这个少年是个疯子,心底不由没来由感觉一丝恐惧。
谢禾表现得太自然淡定了,仿佛毫无所谓,而她完全猜不出这个少年要做什么,这种失去掌控感让她很是不适,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不会的。神婆摇摇头,一定是她的错觉。但得尽快弄死这个少年以绝后患。
她飞快地看了眼人群里的随苑,确认对方还在现场后心里才定了下来。
而后移开视线。
却未在意自己的举动都被一人尽收眼底。
谢禾故意自始至终盯着神婆,人在紧张时会下意识看向自己最紧张的东西,而刚才神婆看了眼人群中的随苑——虽然只是一瞬,但已经暴露神婆的目的。
新娘已经换人,但随苑的婚服并未换下。
原来是这个啊。
谢禾忽然懂了。
神婆打算骗自己先做“假新娘”去送死!
等他死了,神婆再将一开始准备的随苑新娘送过去孝敬山神。一箭双雕,来一出计中计!
谢禾唇边扬起笑,原来神婆是打算玩这个呀。他不介意配合着演一出“好戏”。
“呼呼…呼呼……”
忽地一阵阴冷的风袭来,天色像是从下午眨眼间到了晚上,阴沉可怖。
村民们内心惊惧不已,僵硬地举着火把,心如擂鼓都快要撞破胸腔。
“呼呼…呼呼……”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是、是山神大人吗??
不多时,一团漆黑的雾气从空中飘来,像是龙卷风般在祭坛上停留,将谢禾严严密密缠绕起来。
空气冷了好几个度。
村民们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寸步难移,下意识地就“咚咚咚咚”跪倒一片,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直视面前。
山神带来的压迫感如影随形,绕是最有经验的神婆额角也滴流出冷汗。她跪伏在地哆嗦不已:“龙宴村愿供奉新娘一枚,求神灵恩赐这片大地!”
谢禾被绑在十字架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面露期待。
神婆悄悄看了一眼谢禾,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她对忤逆她的谢禾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马将他大卸八块。幸好,幸好山神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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