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也看到了这个信号。他的神色慌乱,说:“那小子在这种时候求救?还是在距离药厂这么近的地方?他到底怎么了?”
晏迓神色凝重,根本回答不出什么。
她只能在心中祈祷。
别有事。一定别有事。
他们向外跑,穿过了厚厚的、无人踩过的雪堆,脚下不时踩到一些破烂的药瓶,无人在意它在鞋子下方发出噶啦的一声。
穿过高耸的铁丝网门,再往外走,就是药厂之外的地方了。
目之所及的尽头,皑皑白雪之中,能看到近乎是躺在雪里的人。生死不明。
一面已经破碎了的镜子,努力的把微光从镜面闪烁出来,射向天空,发着求救的讯号。
虽然只相处了几天,无论是晏迓,还是伯尼,对这么一个本来应该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已经产生了伙伴的心情。
狂风在沙与雪雾交混的空气中卷过。晏迓迈过大雪,冲了过去,跑到了陶一平的身边。
近了,她看到陶一平满身是血。
伯尼:“我天,怎么会……这…”
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但晏迓看清了,主要出血部分在腿上和肩膀上。并非要害。应该不会致命。
幽光鸵鸟不见了。只剩下触手蘑菇和映射魔镜。陶一平的身体,是气喘吁吁的触手蘑菇用手绑着,一步步拖行回来的。
地面上,留下了拖行的痕迹。
晏迓冲过去。
好在最近为了救助生病宠兽,她随身都有带急救箱。
“肯定不会有事…没事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确认。
魔镜紧张地发出几声嗡声。
晏迓抽出绷带,在陶一平的腿上卷起来。处理了他的伤口。
这时,陶一平的眼皮动了动。
他很困难的张开了眼,看到了晏迓和伯尼。
“晏…”他艰难地发出了一个音。
伯尼连忙问:“你怎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迓一只手挡住了伯尼。“别急,让他慢慢来。”
陶一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开了眼。
应该是因为额头上也有撞伤,所以整个右眼是红色的:“被袭击……幽…鸵鸟,也感染了…是通过…蚊虫传播…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伯尼没听清,一脸费解。
而晏迓把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
并且,她在心里飞速的把这些话都组装起来。
陶一平肯定是遇到了难缠的宠兽。
后来,幽光鸵鸟被感染了,所以对他进行了袭击。映射魔镜的镜片很像被鸟喙啄伤的。
但是……感染是由蚊蝇造成的吗?晏迓没有看到哪里有蚊蝇。但很可能,陶一平看到了其他宠兽的感染过程。
至于之后的话…
‘和上次不一样?’
“你难道是说,病症和之前不一样了?”
就像昨天开始晏迓发现的一样。病情变得更快了。是药不可控制的了。因此,陶一平携带的药物也变得没有意义,他才被攻击成这样的状态,如此一来,只能这样理解。
晏迓心如乱麻,心里想的都是通风口里面那个女人的笑声。
像是什么暗示似的。晏迓想着可能要赶紧去抓住那个人。然而这时候,陶一平却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了更远的天空。
他说不出话。
但晏迓和伯尼很快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的老天。”伯尼抬起眼,模样却像一下子就衰老了十岁。“那是……”
晏迓也说不出话。这真的是噩梦中才可能看到的现象。
无数只蚊蚋飞行在空中,聚集在丘陵的另一端。
宛如恐怖的黑色的龙卷风。
“这……不可能……”伯尼道。
“肯定有人在控制着它们。”晏迓攥紧手,觉得自己身体僵硬。
如果按照陶一平说的,蚊蝇是传播途径。而蚊蝇又被某种力量控制与指引…那么一旦接近城市,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阻止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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