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坦勒疯了似的抓起一个士兵,怒吼:“还有一个人呢!他去哪儿了!”
“大王子、属下、属下不知……”那士兵一脸灰,垂着头说,“里面只有……首领一人的尸体。”
亲信凑上去,伸出手指蘸了蘸达巴拉干脸上的鲜血,随后沉声道:“大王子,首领是中毒而亡。”
看守即刻接话:“……当时,帐中只有大兆郡王一人……”
众人一阵沉默。
苏坦勒慢慢睁大眼睛,阴恻恻地盯着看守:“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看守身体一抖,也随着众人单膝跪地:“……大王子,求您清醒一下吧!我们的人死守着这里,若非他主动离开,断不会找不到人。”
苏坦勒扯出一个笑:“外面有大火,他当然不会一个人待着,说不定只是出去——”
“那为何这人还不出现?”亲信喘着粗气,瞪着苏坦勒,“大王子,您还不明白吗?他分明是大兆派来的奸细,先是毒杀首领,又趁着我们离开向大兆通风报信,好让他们半路埋伏……”
他跪在地上,声音嘶哑:“这分明、分明是那大兆皇帝设好的圈套!”
“不可能、不可能”苏坦勒很勉强地笑了一声,“……殿下分明答应过我……会给我机会……要做我的阏氏……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苏坦勒脑海中浮现起时佑安害羞的脸,耳后串起的宝石狼狈地落在肩头。
他那么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只是这点仅存的希望很快就被打破了。
派去搜寻巴雅尔的士兵正好赶过来,扑通一声向苏坦勒行礼:“回禀大王子,已经发现了巴雅尔的踪迹,他们……正在追大兆的军队。”
士兵又低头补上一句:“……大兆皇帝,以及郡王……均在其中。”
苏坦勒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月光轻柔地洒在他满手的鲜血上,在地上投下一道浓重的身影。
“大王子……”有人担忧地问出声。
苏坦勒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地翻身上马。
“随我清点人数,查查还活着多少人。”
一个时辰以前。
聂随拉着时佑安在林间躲避着尾随的漠北士兵。
时佑安张着嘴巴,小声地喘气,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聂随停下脚步:“殿下?”
他看着时佑安带喘的气息,还有泛红的脸颊,动作微顿,随后俯身背起了时佑安。
“后面应当是巴雅尔的人,”聂随低声说,“不能停。”
时佑安也深知这个道理,可是他实在太累了。
聂随背上时佑安,步伐明显放慢了许多。
他在藤蔓密布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藏身之处,便把时佑安悄悄放在里面,自己却并未进去。
“殿下,”聂随把草掩上,“他们快要追上来了,我去拖延一会儿……大兆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您了。”
他站起身,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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