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韩江雪却中心中一怔,颇为意外的看着父亲,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脑中瞬间闪过一些念头,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因此索性什么都先不说,只是这般静静的等着就好。
“雪儿,爹爹知道自己这个人有哪些好哪些不好的地方,我这人心太软,顾念的东西也特别多,但我也不是个糊涂虫,不至于分不清大局与小义。”
韩风也没有再过耽搁什么,看着长女,无奈却又无比坚定的继续说道:“爹爹想告诉你,日后任何事都好,你想怎么做便只管放开手脚按你的想法去做便是,爹爹知道你都是为咱们整个韩家着想,不论你怎么做爹爹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听到这些,韩江雪当真有些恍惚,原本她还以为父亲是想为韩雅静求情,却不曾想到事情完全与自己所想的不同。
父亲虽然并没有说得太过直白,但分明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动手收拾韩雅静。而这一回,他不但没有替韩雅静求情,更没有阻止,反倒是说出让她不必有任何的顾忌,放手去做想做之事的话来,实在是很不容易。
“爹爹……”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此刻的心情复杂无比。
她明白,以父亲的性格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真不易。她能够理解父亲内心深处的那份纠结与挣扎,更能够明白父亲心中的那份无奈与伤疼。
“傻孩子,爹爹没事,你不用担心。”韩风笑了笑,自是看出了女儿对他的担心。
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是终于完成了一项艰难的选择,他伸手爱怜的摸了摸韩江雪的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爹爹这就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好好照顾自己。”
叮嘱过后,韩风没有再久留,面带着微笑很快离开。
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此时此刻,他的心绪却是出奇的平静,没有先前的那种复杂,反倒是如同松了口气一般。走到门口之际,他便没让女儿继续送他出去,夜晚的寒风吹在身上并不见冷,这样一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情重新走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韩江雪听从了父亲的话并没有执意相送,目送父亲出了小院不见后许久,这才关上了门,重新回屋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韩雅静果然老实了不少,不再敢随随便便跑出来蹦跶,也没有再提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多半的时候都是呆在自己的屋子,偶尔才会在院子附近转转罢了。
昨天倒是出了趟门,提前让嬷嬷过来跟韩江雪请示过,说是要去一趟刘家,拜祭一下自己的娘亲。嬷嬷来时态度极好,说话也十分恭敬委婉,言下之义无非是不论如何,为人子女有这样的想法与要求总归是件孝道之事。
刘氏的尸身自打那天晚上被刘家人抬回去后,当晚便找了个地方匆匆给埋了,有罪之身被夫家所休掉的女子可不是什么体面之事,更没有那个资格葬入祖坟。韩雅静在出事的当天便被强行送去了韩家家庙,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有机会去拜祭过。
这样的事情,韩江雪当然不会强行阻止,世人的观点都是人死债清,纵然刘氏再罪大恶极,不让她的子女去拜祭却也会受到世人的指指点点。
直到很晚的时候,韩雅静这才回韩家,回来后那嬷嬷也亲自过来禀告了一声,规矩什么的都不曾落下。韩江雪同样没有过问韩雅静在外头的任何行踪。
并非韩江雪真的放心韩雅静,只不过一整天韩雅静在外头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东凌早就安排好了暗中监视的人不曾落下半点。而在府中亦是一样,韩雅静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人看着,不需要她费心什么。
所以她每日学琴便照样学琴,做事便照样做事,休息则照样休息,出门照样出门,并没有因为韩雅静而改变她的生活规律。只要没有闹腾事,她对于韩雅静似乎也不管不顾,根本让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如同已经将那个未来的准奉仪给遗忘了一般。
再有十来天便是大年三十,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但过年的气氛却是并没有因为天气的严寒而降低什么。
韩家上上下下的气氛也渐渐的显得明快了起来,过年的各种准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新贴的大红窗花,新挂的大红灯笼更是增添了不少的节日气氛,让原本显得有些清冷的大宅子喜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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