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追从刚才开始便不太愿意看我,而我暂且也顾不上这些。
因为那药效正在越来越盛。我用全部的意志尚且能保持一线神智清明,机械地往前走。
如果开口,我只怕自己没几个字便会化作不堪。
但上天始终没听到我的祈祷。
我们从街区走过一片空旷的广场。白天这里应当是个城中公园,如今却只有寥寥鸟鸣。
我下意识地裹紧外套,动作间擦到裴追,我身上又无声无息地起了一波鸡皮疙瘩。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低低道:“你怎么会和汤国强在一起?”
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汤国强是那个t,真名可比英文艺名朴素多了。
我在黑暗中敷衍地笑了笑,心里却在佶屈聱牙地背金刚经,顺便见缝插针地计算按现在步速到家里浴室还有多久……
但话说回来,在让我失望这件事上,裴追果然从不让我失望。
我没有回答,他却未如往常般识趣地放开话题,而是用更冷的声音追问了下一句:“他说你是去招人过夜的,是真的吗?”
我知道,这句话我不得不答了。
我曾以为我的生活是悬疑剧、奇幻剧,甚至伦理剧,但最近我才意识到,原来它是一部狗血爱情片。
裴追就是我的狗血和爱情。
”是这样。但那是因为……”我那一堆浆糊般的脑子还在试图组织关于灵力和亲密接触的原委,或许再顺便表个白……话出口尾音却化作了一段粘稠而支离破碎的低吟。
这声音其实很轻,却也因此更显暧昧,在空旷漆黑的野外空地上,显得格外禁忌不可说。
裴追显然误会了,他一怔,然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蓦然逼近我,黑暗中,我们离得实在太近。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咽喉,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沈无,你不应该是做这种姿态的人。好好说话!”
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冷:“不要作贱你自己……也作贱我。”
贵公子的手一片冰凉,他捏着我的咽喉要害,却并没有收力,因此我并不觉得痛楚,反而一波波奇异的感受从他手指下的颈部皮肤一路往下,像黑暗里的一霎而亮的烟火,又像荒野上无声开放的花。
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浑身战栗了一下。裴追感受到了,仓促地松了手。
我只觉得周身烫的惊人,连呼吸都是灼热的,并且想将这熊熊野火烧到贵公子冰玉做的躯壳上。
我难耐地喘息着,用全部意志推开他:“我……不是故意的,有点、有点……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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