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并非我等不想施救,只是这位从前不知受了何等折磨,”医师顿了顿,他不能当着在场的人说出看脉象是将死之人这种话来,委婉道,“怪我等无能。”
鹤秋沉默不语,他望向床榻上的人,羸弱的身体承载着新伤旧病,他才刚刚接受让他心生敬仰的人是当朝天子。
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场之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仇青月更为严重,他急得眼眶通红都快哭了!他不光是急躁小皇帝的命,他还担心萧崇江。
无他,只怪他们将军太平静了,这可有点反常。
江池州站立在姬洵的床榻末尾,他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半,姬洵昏迷不醒,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当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要保下他,兰荆城的金银玉石随你等取用便是!”
“知府莫怪,我等若有方法,便是分文不取也要为此善人诊治,可如今……”
实在是没办法。
仇青月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氛围,他看了一眼将军,将军的视线停留在陛下身上,这可是大不敬!但想想他们将军和小皇帝的相处,似乎早过了君臣界限。
仇青月苦闷得牙疼,他干脆起身出去,打算在附近转一圈。
勤恳期待新生到来的百姓们都聚集在城下,仇青月不明所以,他皱眉跑过去,将拦路的官兵挡下,自己过去问话,“呜呜泱泱堵在这,不去清理,都做什么呢!”
一群人看向正中间的人,那人是个褐色皮肤的汉子,长得好壮,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打量过来。
仇青月警惕地伸手摸刀,他能察觉到这人不是善茬,肯定是见过血。
褐色皮肤的男人突然裂开一口牙笑了笑,问仇青月,“你是那贵人身边伺候的?”
仇青月看出这人有交涉的想法,他点了下头,收刀回鞘,“做什么?”
“这个,”褐皮男人自身后拿出一个布包,他将东西拿得小心翼翼,捧给仇青月,抬下巴示意道,“官爷,接好了,这是给点东西。”
仇青月将信将疑把东西接到手里,他嘀嘀咕咕,“什么东西?先说好,吃食是一概不能送过去的。”这些天也有旁人来送,可芳岁帝身份特殊,很多东西是不能献给天子的。
“不是吃的,放心吧,”他看仇青月拆开了布包,露出里面的东西,褐皮男人笑了,“是万寿图。”
叠成了好几摞的红布在仇青月的面前彰显出它的模样,他翻开看了看,上面竟然还绣了东西,不待仇青月细看,那男人已然开口解释。
“俺娘子张罗和城里女人们一道做的,所有人家都献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红布,每一块啊,上面都用金线绣了寿字,俺们本来想用黄线,是云州来的那富商给捐了几捆金线。”
仇青月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东西,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梦魇了。
他学这么多史册,从未见过类似的事情,他们这小陛下伤病没有白受,不说天下,若兰荆城众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民心聚拢,只是霎那之间。
突然觉得烫手,仇青月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东西,连忙用布包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行,你们……你们屋里人辛苦了,我这就将东西献过去。”
“哎等等!”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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