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披着毯子,坐在画室里,画着那些遗物垃圾——虽然都比较假,但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安娜坐在一边,面前同样摆着画板,高凡在画‘拿破伦法典的残卷’,她就在画‘砍掉路易十六脑袋的碎刀片’,画完后用‘巴黎蓝’上一遍色,如果是真的, 就会有奇迹出现, 可惜至今安娜也没见着所谓‘奇迹’。
壁炉里烧着木柴, 火焰向外扑腾着带来燎面的温暖。
这幢公寓没有暖气,因为十九世纪时没有暖气,公寓被当成文化建筑, 文物管理部希望它保持十九世界的风貌,就算是劳伦斯代高凡买下了它, 文物管理部仍然要定期检查, 看看公寓有没有被破坏。
劳伦斯坐在壁炉前的一张摇椅上, 一手揣着咖啡,一手拿着书, 悠哉悠哉的样子。
虽然安娜和劳伦斯都有他们自己的房间和工作室,但他们却都喜欢在高凡身边呆着,大概是和高凡分别太久了, 比较思念?
在这个绵绵阴雨像是要温柔的淹没巴黎的雨天, 三人安静坐在室内, 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并无交谈,但一种静谧的安逸感却在时隔数月之后, 重新充盈在每个人心间。
之前几个月在波士顿查尔斯河畔的公寓中,那些担忧和惊疑都变成了此刻流淌在心底的舒适。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
高凡和安娜都没反应,他们在集中精神创作的时候, 地震了也得反应一会儿才能开始跑。
劳伦斯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他又穿上了他习惯的定制西服,高凡宣布重新开始创作的消息, 以及高凡在巴黎受到的欢迎,带回来了经纪人的精气神儿。
打开门。
劳伦斯看到了一个头包着围巾的中年妇女, 她手中还捧着一个黑色盒子,3月的细雨把她冻得嘴唇略有些青紫, 而她保养得宜的面容,还有细长的手指,都在告诉劳伦斯这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而她身上的朴素穿着同样在说明她的经济近况不佳。
“您好夫人。”劳伦斯注意到她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听说……你们在收集这个城市的遗物,我女儿的遗物算是么?”那个中年妇人问。
……
劳伦斯在篝火边放了一把椅子,让这位夫人暖和一下身体, 这收到了她的感激和感谢。
高凡和安娜出现时,这位夫人局促得站起,高凡则笑着递给她一杯咖啡,让这位夫人感动得几乎落泪。
接下来, 这位夫人讲述了她的经历,没有多复杂,就是战争毁掉了她的生活和家庭,而在那之前,她的女儿就已经去世了,现在,她手中捧着的就是她女儿的骨灰,还有女儿的日记、照片等等一切生活记录。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城市的遗物,我的女儿出生在这座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她是一名记者,从事的还是与艺术有关的行业,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知道能够与您这样伟大的画家近距离接触,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在送这位夫人离开时,高凡让劳伦斯给了她到目前为止最高的一笔回报,足有3000美金,这在此刻的巴黎,是一笔巨款,足够让她在一段时间内衣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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