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地写罢,她撂笔,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待字迹晾干后,裴筠庭又将这张纸对半折起,悄悄藏在了一旁的书卷下。
做完这些,裴筠庭便起身离开。
她想,燕怀瑾看到这句话时,会明白的。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
自养心殿议事回来后,燕怀瑾便直奔寝宫。
然而他想见的人却不在。
展元来报时,每走一步都感着头上悬了把刀,仿佛待他说完,那把刀便要生生取走他的性命:“主、主子,皇后娘娘在坤宁宫内邀了适龄的世家小姐喝茶,婧姑姑奉命请您前去……我瞧婧姑姑的意思,娘娘,似乎是要替主子选妃。”
燕怀瑾眉头越皱越深:“母亲真是这意思?你去回禀她,我还有事,一会儿需请太医来替裴绾绾察看伤势恢复得怎样,暂时没空面客。”
该来的还是要来,展元闭了闭眼,埋在地上的身体险些抖成筛子,视死如归道:“裴裴裴裴二小姐也在……”
耳边“嗡”的一声,燕怀瑾彻底僵在原地。
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去揣测皇后此举的目的,而是满脑子想着要完了。
随即二话不说,抬步往坤宁宫赶去。
承乾殿与坤宁宫隔得并不远,不出三刻他便行至殿内。
往日众妃请安的地方,坐满了半生不熟的面孔,放眼望去,全是花季的妙龄女子。
燕怀瑾目不斜视,和皇后请过安后便坐到她身旁,一边抽空打量端坐下首的裴筠庭,一边小声问道:“母亲,您这是整的哪一出?”
皇后不温不火地睨他一眼:“你难道瞧不出吗,本宫还能做什么?”
裴筠庭的反应越是滴水不漏,他越有股不安的慌乱:“母亲——”
您这哪是选妃,您这是要儿子的命!
只见皇后缓缓笑道:“既然今日咱们是饮茶会诗,自然要有些赏头的。”
她抬起保养甚好的玉手,婧姑姑心领神会,端起托盘走上前:“此为高丽进贡的红罗销金裙以及高丽墨。”
无需赘述,台下不少姑娘眼前一亮。
红罗销金裙不必多言,但高丽墨对于喜爱书画的姑娘来说却是好东西。
古人云:“君佐所蓄新罗墨,其黑而不光,当以潘墨和之,乃为佳绝。今时士大夫多贵苏浩然墨,浩然墨本用高丽煤,杂远烟作之。”只要稍作改法,这便是上好的墨水,一般只有君王或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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