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兄弟二人意志坚定,即便跪在地上,脊背仍旧挺得板正,未肯松口。
老侯爷拄着拐,敲敲地面,叹道:“等你爹回来再议,现在都给我回房待着!”
家主发话,其余人怎敢不从。
跪在地上的长房兄弟,以及纷纷赶来看热闹的二三房瞬间四散。
经过裴筠庭面前,裴仲寒还嬉皮笑脸地逗她开心,结果被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与此同时,裴照安下朝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前,同他一块前来的,还有燕怀瑾。
他料到裴筠庭会和裴瑶笙回府,低调进门后,趁裴照安将两个儿子叫去谈话的空隙找到她。
少年半倚桌前,环起双臂,墨色的瞳孔里盛满银河:“今日议会,众人都质疑我究竟是去送死的,还是去混军功的。他们说,我年轻气盛,难免心高气傲,难当大任。”
“裴绾绾,你怎么想?”
这是如此平常、普通、又熟悉的一天。
寒风温柔地托起燕怀瑾瘦削颀长的影子,他脊背如松,有光恰到好洒落,他眉骨、鼻梁与下颌形成一条完美无瑕的曲线,身上的檀香味一成不变。
清风徐来,裴筠庭莞尔:“若你就这么轻易被他人的言语影响,从而失去自信,那便不是燕怀瑾了。旁人对你知之甚少,我却一清二楚——你走过那样长,那样泥泞的路,伤疤一道一道,淤青更是家常便饭……外祖从前教导我,一百人里有一百人觉得你做的事不对,也有可能是他们都错了。万事由心定论,凡是你觉得正确的,便要一直走下去。”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吧。”
“我说过要安心等你回来,便不会食言。”
“你,也不要食言。”
第一百零五章 出征(上)
镇安侯府上下气氛压迫,琉璃院这厢,燕怀瑾却不紧不慢地剥开顺路给她买的糖炒栗子。
裴筠庭就着他的手咬下栗子,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要走了?”
他目光平静无波,修长的手指重新糖炒栗子送至她嘴边,点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定好时间了,裴筠庭心下骤然紧缩:“什么时候?”
“明日晌午。”
“那你还来找我?”
“怎么,大齐哪条律法规定,出征前不能来看意中人了。”
“……油嘴滑舌。”
“哼,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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