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间,肩上扛着的小身板不安地扭了扭,含含糊糊抱怨着:“到底走不走啊,再这么倒挂着我可要吐了。”
“走吧,回山上。”江予淮顺手将她打横抱起,她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窝进他宽厚的臂弯里,
见此情状,纪轻舟讪讪地收回想接过陆时微的手,颇为自然地调转方向牵起满脸错愕的陆小煦。
陆时微痛得几近麻木,但意识清醒,不免啰啰嗦嗦问询起来。
“你是如何做到的?人皮受损得那么严重,怎么能在短时间里恢复如初?”
“你打算怎么处置温渺啊?”
“九罗和沈临熙的事得解决吧?不然后面一定还会出事的。你理理我啊,不说话我可就晕过去了,说不定就活不了了。”
他仍是沉默不语,垂眸瞟了一眼,怀中的姑娘病病歪歪的,而眼里却是神采奕奕,一张嘴滔滔不绝。
“少说些话,你不疲累吗?其余的事一件一件解决。”江予淮属实是个温吞性子,终是嫌她聒噪,使了禁言术。
她没能留意到的是,就在她紧靠一路的,山鬼的心口处,正跳动着一丝丝银白色的光芒。
明明灭灭。
距离扶风郡内妖兽作乱,已过了三日光景。
大功臣陆时微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神情恹恹,鬼哭狼嚎地哀叫着:“真是太痛了太痛了……我悔啊!我就多余逞英雄!”
“陆姑娘,该喝药了。”纪轻舟如同没听到她的大叫,端着药急匆匆地走进房内。
这话每日都要听到几次,落在她耳朵里无异于话本子里的:“大郎,该喝药了。”
反正两个都挺催命的。
药汁的色泽绿幽幽的,闻着就苦。
小道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医术,开的药方里尽是些苦涩的药引,嘱咐她一日痛饮三大碗,喝得她是苦不堪言。
前两日她因伤得太重,坐都没法坐起来,都是被纪轻舟摁着强灌下去的。
此时见她勉力撑着要坐起,纪轻舟一个箭步上前,给她垫了个软枕,提议道:“你现在还使不上劲,我喂你喝吧。”
小道士难得和颜悦色,于是她就着小勺子吸溜了两口,眉头几乎皱成了个大大的八字。
“好苦好苦,别喂我了。”她咕哝一声,抢过药碗,一口气干了,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气势。
纪轻舟拿着空空的药碗,神情竟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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