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挂帅出征的故将军,正是朕的心上人。他夜夜宿于皇宫大内,朕虽未宣扬,却也不曾刻意压过消息,难道娘娘你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吗?”
看着晏谙不慌不乱的模样,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贤太妃简直都要困惑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倒也听到过三言两语,只是没怎么上心,而且这种事旁人胡乱猜测是一回事,晏谙这么光明正大的跑到她面前来亲口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贤太妃勉强控制住表情,“皇上自己的事情,何苦告知本宫。”
“因为这件事跟娘娘有一点关系,确切的说,是跟晏曦有一点关系。”提起晏曦,贤太妃果然有些不淡定了,于是晏谙飞快地道:“如若此番朕与故将军可以平安回来,朕会立他为后,且从此后宫再无旁人。但我二人注定不会有子嗣,曦儿聪慧,朕打算将他过继至名下,立为太子,彼时会尊娘娘为太后,如此一来,您仍是曦儿的祖母。”
贤太妃惊得久久不曾回神,全凭愣住了才没从座位上跳起来,待将晏谙这番话消化完,她径直站了起来,憋了半晌方道:“皇上真有这个心思,不如从宗室中另择他人罢!曦儿不做太子。”
“曦儿还小,您怎知他的意思?”
“本宫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事已至此,贤太妃也顾不上礼数尊卑了,她膝下只剩下晏曦了,绝对不会允许晏曦有任何差池!
晏谙也起身,他其实早打定了主意,他今日过来是告知一声,不是与贤太妃商量的。但他也不想闹得太僵,便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朕知道娘娘是不想曦儿卷入事端,从前皇兄便是如此,但是娘娘,晏谦没能逃脱,既然生于皇室,便势必要被卷入这个漩涡,不争权拿什么自保?更何况太后早将你们视作眼中钉,一旦她起势,您和世子如何自处?如今朝堂虽有动乱,但来日,朕会交给他一个安宁太平的江山,朕保证。”
“皇上当真要如此吗?”冷静下来,贤太妃才顾得上感到荒唐,“恕本宫直言,立一个男人为后,还为了他不设后宫不留子嗣,群臣怎会同意?你又让天下臣民和后世子孙作何感想?”
“这是朕的事,不劳太妃挂心。”晏谙道。
贤太妃头疼不已,她想不通,晏谙怎会生出这样的荒唐心思来?还这般油盐不进,执拗到劝也劝不动。
“皇上,前朝并非没有男宠男妃的先例,只要无伤大雅,群臣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若你执意做到这个份上,只怕会闹得多方难堪。你年纪尚轻,又没有成家,无人讲给你,我可以告诉你一则秘闻。皇上还记不记得那封从未示过人的罪己诏?绍宁皇帝写下的、唯一一封罪己诏。”
晏谙踏着月色去了东观殿,独自一人翻遍了殿内每一个角落,终于在蜡烛烧尽之前找到了贤太妃口中的那份罪己诏。
他并不识得绍宁皇帝,二人之间隔了数代,诏书放了太久,有些破旧,晏谙打开得很小心,他将只剩了个底的蜡烛小心地端过来,照亮诏书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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