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养不起你吗?”
“当然不是,”祝城渊自下而上看着淮烟,不管从哪个角度,淮烟的脸都是那么完美,他捏着淮烟的下巴,又从下巴滑到他喉结上,“我就是在想,怎么才能吃一辈子才好。”
那一刻,祝城渊第一次想到了求婚的念头,甚至差一点儿就说出口了,当时他跟淮烟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
祝城渊卷着舌头在牙膛上舔了舔,压住那阵脱口而出的欲望。
他什么都没准备,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实在是太草率了。他不想淮烟回忆起这一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而且祝城渊怕吓到淮烟,太快了,虽然对他来说已经那么那么多年。
他当时更不敢跟淮烟说,无数个夜晚,他曾偷偷看过他。
欲望无法外放,只能压缩,一天又一天挠着祝城渊。
过年前的几个月,是暗河监测所最忙的时候,祝城渊需要去每个监测站考察,每个监测站需要待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那次也是他跟淮烟在一起之后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
年底了,淮烟也不闲,两个人每天手机联系,视频,电话,信息,忙起来的时候只有短信。
祝城渊经常忙完都是后半夜,十点多就给淮烟发条信息,说一句晚安。
没有视频只有信息,淮烟就知道祝城渊那边在忙。
他也忙得脚不沾地,晚上一回去倒头就能睡着,但半夜总会醒,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直到看到手机上几个小时之前来自祝城渊那句晚安,看完信息又躺下继续睡,踏实了。
祝城渊的生日就在快过年之前,淮烟还是从职工名单信息表上看到的,当时他只扫了一眼,然后就记住了。
祝城渊生日之前,淮烟在公司里忙了几个大夜,处理好最重要的工作,当天下午直接开车去了暗河监测站。
他带了一个定做的蛋糕,还有一份特制的礼物。
结果淮烟没见到祝城渊,就在他进门前的半小时,祝城渊已经出发去了下一个监测站。
每个监测站之间隔得都很远,淮烟又在山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到了。
山路颠簸,虽然淮烟开得很小心,但放在后排的蛋糕还是被晃烂了,蛋糕上面精心的裱花跟花瓣还有写了字的卡片都烂成了一摊,他皱皱眉没拿下来。
祝城渊跟几个兄弟在暗河边支了个火炉,正围着火炉烤地瓜呢,刚从火堆里捞出几个烤得焦糊的地瓜。
祝城渊手上戴着皮手套,还是烫得他两只手来回倒着,淮烟一靠近就闻到了地瓜的香甜味道,从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咽了口口水,肚子还咕噜叫了两声。
祝城渊感觉到了熟悉的视线,捧着地瓜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淮烟。
他捧着地瓜站起来朝着淮烟跑过去:“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祝城渊摘了手套,撕开黑乎乎的地瓜皮,捏了一小块送到淮烟嘴边:“尝尝,我们自己在实验田里种的,很香很甜。”
淮烟张嘴吃了那口地瓜,细细嚼着,确实很香很甜。
“嫂……”
其他人也都过来了,跟淮烟打招呼。
淮烟跟祝城渊的关系不是秘密,私下里他们在祝城渊面前,都是称呼淮烟为“嫂子”,但淮烟还是他们未来的老板,他们可不敢当面这么叫。
那个嘴快的,嫂子只叫出一个字后就赶紧打住,恭恭敬敬一句“淮先生”。
“辛苦了。”淮烟说。
“不辛苦不辛苦。”几个人摆摆手。
几个人凑到祝城渊身边,一脸贱笑地撞了撞他肩膀,没等祝城渊发作,一人捧着一个地瓜推推搡搡着走了,给他们腾地方约会。
等人走远了,淮烟还是听到了很小的几声嫂子,顺着风飘过来。
“再吃一点儿,”地瓜不烫了,祝城渊掰了一半给淮烟,“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晚上山路不好开,我可以去接你。”
淮烟说:“我来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
淮烟的一句生日快乐,彻底把祝城渊给说蒙了。
祝城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哪一天,他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很多孩子的生日都定在被送进福利院的那天,但也有一些孩子,比如他,连什么时候到的福利院的也没人记得。
而他之所以会在个人信息上把那天写成是自己的生日,是因为那天他第一次看见了淮烟。
在他看见纯白少年的第一眼,他有了自己的生日。
“怎么了?今天不是你生日?”淮烟看祝城渊在发愣,以为自己记错日子了。
“是,”祝城渊笑,“今天是我生日。”
没记错就好,淮烟心想,他觉得缺蜡烛,又回车里拿了蛋糕里的蜡烛。
他嫌弃的那个蛋糕还是被祝城渊看见了,祝城渊自己拎了下来。
“路上太颠,都已经烂了,不能吃了。”
“没关系,能吃。”祝城渊可不舍得,是淮烟给买的。
蛋糕上已经插不了蜡烛,祝城渊四处找了找,最后又从火炉里掏出一个地瓜,在地瓜上插了一根蜡烛,淮烟掏出打火机点着。
淮烟又拿出准备的礼物,是块手表,一块特殊的手表,不是用来看时间的,那块手表的时间很慢很慢……
因为祝城渊说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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