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不知道映宵现在如何了。
上次自己走时,扫清了城中障碍,他应该已经从那处小镇脱险了吧。
凌尘望着棋盘上简单的黑白棋子,想起以前教徒弟下棋的情形,唇角泛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又很快消失。
……
沈映宵还挺喜欢在师尊身边蹭灵气的,而且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学棋”借口,能理直气壮地长时间留在这里。
可惜摸鱼时间有限,后院灵池不是他想留就能一直留。
——摆了一阵棋谱,本体那边,忽然传来一丝被触碰的感觉。
沈映宵动作一顿,蹙了蹙眉。他放下手中棋子:“我有些事,先走了。”
凌尘微一颔首,没有多问。他一颗一颗分拣好棋子,靠坐在锁链交错的白玉莲台上,看着银面人快步离开后院。那人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
沈映宵走到凌尘看不到的地方,找了个角落把分身放下,神智回归到了外界的本体当中。
本体此时还在宗主书房的密室里,睁开眼,四周光线幽暗,四壁有阵法流转。
沈映宵本以为有人碰他,是因为宗主跟同伙商讨出了对策,此时要来密室带他离开。
他连宁死不屈的态度都摆好了,然而抬起头一看,站在床边的压根不是什么宗主,而是戚怀风。
不知第多少次被同一个人推醒的沈映宵:“……”
……怎么又是你!
这师弟简直称得上阴魂不散,这么隐蔽的密室,他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沈映宵怔怔看着床前的人,暗自觉得不妙:“我还想看看宗主究竟会把我带去哪,可若是现在被师弟救走,我还如何窥视那些隐秘?”
剑灵也过了几秒才回过神:“……不如跟他商量商量?黑袍人那件事之后,他应该就知道宗主有问题了,可却还是任由你留在天行宗,想来他应该也存着钓鱼的心思。”
有道理。
沈映宵心中微定,他有些费力地坐起身,靠着床柱看向戚怀风,略微仰起头,示意他把那一张封口的符篆揭开。这样两个人就能互通计划,免得届时有所冲突,互相扯后腿。
然而戚怀风看了一眼那张封住他口唇的符篆,却并未伸手,反倒先把他身上的锁灵绳解开了。
沈映宵:“……”完全没有一点默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臂,只好自力更生,自己去撕嘴上的符篆。
可撕了一下却没能撕开。
沈映宵一怔,细一感知,才发现揭个符篆,竟然也要先破解上面的阵法。
“……”
他沉默片刻,看向戚怀风,弱弱地抬手指了指这张烦人的符,悄悄暗示。
戚怀风朝他伸出手,然而却并未揭开那张符篆,只是突然在他身上一点。
肩膀一麻,沈映宵被他的力道推着,踉跄跌坐回榻边。
他一怔,捂着肩膀仰头望过去,就见戚怀风眼底光影微晃。下一瞬,一团幽青火焰从他身上分出,落地化作一道凝练的人影。
密室里一下有了两个“戚怀风”。
火灵分身刚一出现,便立刻明白了如今的状况,也收到了本体的指令。
他走向床边,在沈映宵茫然的目光中,推着他转了半圈,然后……开始伸手解他的外衣。
“??”剑灵惊了,“这小子居然对你有企图?难道他只是喜欢白衣飘飘的清冷剑修这一款,至于究竟是师兄还是师尊,根本不重要?”
沈映宵也愣住了:局面是怎么突然走到这一步的,这师弟莫非被人夺舍了?!
他震惊之余,想厉声呵斥一句,把这举动奇怪的师弟喊回神。然而却被那张符篆封着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又想挣扎,用行动表示拒绝,可他这点实力在戚怀风面前原本就不够看,刚才这师弟又不知往他体内打入了什么药物,他只觉得手臂渐渐抬不起来,身体也用不上力,沉沉地动弹不了。
好在没等他开始惊恐,戚怀风只解掉了他的外衣,动作就停了。
那件嵌着护身阵纹的白色外衫,被随手放在一旁。然后火灵分身往床榻内侧坐了坐,抱过沈映宵放到身前,让他倚住自己,从后扣住了他的肩膀。
沈映宵满目疑惑。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处境,让他本能感到不安。他只能直勾勾看着站在床上戚怀风,想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身后的火灵分身侧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望向戚怀风的视线被隔断,视野黑了下来。
耳边只剩剑灵的声音,不知为何,这把剑近来联想能力十分丰富,它幽幽道:“你看这副架势,像不像屠宰前先给牲畜戴上眼罩?”
沈映宵:“……?”
他扑腾得顿时更卖力了。
可惜这点微弱的反抗,完全无济于事,火灵分身从背后扣着他,让他无法挪动,想问也发不出声。一片死寂,只听到密室中响起“铮”一声轻鸣——戚怀风拔剑出鞘,剑尖抬起,缓缓抵住他心口。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触觉反倒因此变得更加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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