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觉得那段时间李茹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鄙视。我受不了她的鄙视!她凭什么鄙视我?凭什么有一天,我就动手了,打得她头上流血了。不过她后来也没说什么,我也没有道歉,她就主动和我说话了,而且那种鄙视的目光似乎消失了。就从那时候起,我知道,女人都是欠教训的。
放屁。大宝说。
后来,我打她,甚至有时候会打梦梦。其实我是不想打梦梦的,别人都说女儿和父亲最亲了。可是,每次我打李茹,梦梦都会哭闹,都会来阻拦。那时候我在气头上,我怎么控制得住自己?所以我就把她丢到一边,她要再劝,我就打她妈妈更狠些。我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个家里谁说话才算数。打过她们,我就去喝酒。这样,我似乎能找到一丝心理安慰。
你通过家暴,来安慰自己的心?一名年轻的侦查员拍着桌子说,你的心是黑的吗?
万丰打断了年轻侦查员的话,说:我要听案发当天的事情。
可以理解万丰的急切,十八年的命案未破,在万丰的心里打了个结,现在眼看这个结就要解开了,无论他表现得有多镇定,我相信他的心里一定是波涛汹涌的。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就那样打了她。钱大盈说。
说细节,怎么打的。万丰提醒道。
用拳头打,用脚踢。钱大盈说,只轻轻踢了一脚,她居然就躺下了,说什么她腿断了。怎么可能?我随便踢一下就能把她腿踢断?我又不是少林寺出来的!见她现在学会了虚张声势,我就更来气了,于是我抄起了桌上的烟灰缸,玻璃做的,往她头上打,打了几下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她双手抱着头,流了不少血。说老实话,虽然我表现得还是怒气冲冲,但当时我的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为了我的威严,为了不露怯,我就离开家了,去外面喝了大概两个小时的酒。
具体时间点,我们后面再说。万丰说,你说说后来的事。
喝酒的时候,我就在想,今天下手是不是有点狠了?毕竟是用烟灰缸照着头砸去的,不会出事吧?我越想越怕,后来就回了家。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李茹已经断气了,而梦梦则不见了。梦梦从小就跟妈妈亲,既然李茹死了,她肯定是去报警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尤其是看见李茹七窍流血的脸,我害怕极了。
问一下七窍流血。我拿起桌上的麦克风,按下按钮说了一句。桌上的麦克风连接着万丰的耳机。
七窍流血?万丰果然按捺住接近终点的兴奋心情,插问了一句。
是啊,她鼻子和嘴巴都在往外流血。钱大盈说,两只眼睛瞪着,里面还有血,可吓人了。
问一下是不是头上伤口流下来的血,被误认为是七窍流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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