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俯在他身上,替他关好车门,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陆淮才觉察到车里过分安静。
“司机呢?!”
地下室阴沉,就算大排的灯照着,也无丝毫暖意。
陆淮眨眨眼,自嘲宛若浮光蹁跹跃于眉睫,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将身后的纸攥起皱褶。
“我让他先回去了。”
迟渊低声而笑,又倏而止声。
“毕竟,与陆总这样好的相处时光,我怎么能浪费呢?”
陆淮被掰过脸,迟渊的掌心抚过,动作说不上轻柔,他下意识抚住小腹,难言的痛处从心脏处逐渐蔓延开,令他张开嘴,却艰涩得一声未发。
瞧见陆淮的痛楚,迟渊指尖轻颤,他却未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缓缓贴近,他那样温柔又蛮横地把陆淮圈到怀里,唇畔蹭过对方的耳朵。
亲昵得不容逃脱。
“陆淮,真是难为你虚与委蛇地为我演戏每一次这样的接触,你一定很恶心吧?”
“还好呢还好”迟渊声音低得宛若呢喃,但他贴在陆淮耳边,使得那些话在对方面前阴冷如毒蛇般避无可避。
他恶意地低声笑笑。
“你算计我时,有没有想到过今天这幕?!”
迟渊陡然拉开了距离,陆淮才像是能重新呼吸般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横臂挡在腹前,难以置信地被迟渊扔过一脸纸。
纸页锋利划过他侧颈,落下一道殷红。
陆淮四肢百骸因迟渊的话僵冷在原地,分不清是哪里剧痛,只让他从心口生出剜意,疼红眼尾。
瞧,果然是如此
陆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仍然觉得呼吸困难,他抬起手,一一捡起迟渊扔来的纸页,墨字白纸他竟然有些看不清,小腹的坠痛感让他瞳孔紧缩,“合作案”在一瞬间攥紧他心脏——
“你不信我?”
迟渊仿佛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话,他嗤笑道:“从未想过陆总竟然这么幼稚”
“难道真把我几句戏言当真了么?”
幼稚
戏言
当真
陆淮紧紧阖上眼,平日里的克制在此刻尽数失效。
大抵是他从未这么疼过
应当是太过了解,所以他心甘情愿送上软肋不够,迟渊还要费尽心思地往他最痛处戳,甚至毫不怜惜地碾过,让他一丝体面都不得。
让人在最得意时摔下来才够狠。
“所以都是骗我的”
陆淮捏皱身后那张检查报告,眼眸尽是死寂,却仍是不依不饶地看向迟渊,要等那最后一锤,如何穿肠破肚、剜心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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