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他语气平淡,俨然把回答当作交易。他稍微用劲,便从迟渊桎梏中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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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料之外的坦诚。
迟渊怔愣地望向陆淮,反应过来时,手中便只剩下团空气,他无比僵硬地握紧拳。
是因为他。
听到这句话所带来的欣喜宛如海面浪潮翻滚而起的白色泡沫,只消片刻浪涌起时,便了无踪迹只余苦涩。
他是想得到这句话,但若是陆淮的回答只是想让他别再牵扯,态度冷淡得过于伤人,就好似真的完全不在意了一样,就觉得莫名刺耳。
日记本被撕毁,会因为他的存在而有激烈的反应,哪怕是眼中明显的厌恶和烦闷,因他而生的情绪、而起的波动,即使无法让他接受,起码能证明陆淮能“看见”他。
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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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见迟渊低垂下头,不懂对方到底有怎样千转百回的心思,只不过他也没兴趣去知道就是了。
“我们合同已经签了,因为我暂时还需要你,所以我不会主动解除,但若是你想离开,那也没关系”,陆淮低眸淡淡瞧了眼那纹身,语气平平,“可多余的事,我想还是不必做了,你觉得呢?”
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清楚,他和迟渊大概从始至终就不适合似是而非的关系,若是无法确定或是模糊暧昧,留有间缝的空隙就会被彼此扯成漏风的口子,再利用这些互相伤害。
既然明白,事情应当便好办多了,黑字白纸清清楚楚,义务责任界定分明,也束缚规避所有居心叵测。
这样多好甚至不需要建立信任。
才适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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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迟渊摇摇头,唇色惨白,他忍着眩晕,就半跪在陆淮的床边,一字一句道。
“我不想和你划清界限,陆淮合同条约都是基础要求,既然是基础,又怎么能成为最高标准呢?我”
眼前黑雾愈来愈浓,他只能用仅有的那点精力,绞尽脑汁地想出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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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越来越微弱,陆淮唇角的笑意被敛得干净,只余眉宇紧皱着展露不耐,他讥讽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对方的话语声截然而止,他掀起眼——
迟渊抓着桌沿的手无力垂着,整个人向前倒,头正好枕在他手边。
“迟渊?”
陆淮怔愣半晌才犹疑地喊了声名字。
却没得到应答。
“迟渊你别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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