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脸色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吓人了,言肆急忙自床榻前取了雪白毛绒的狐裘来,急匆匆跟上谢汝澜。
现在已是无人拦他,他脚步有些虚浮,往殿外走去,在大殿门口处,见着一片冰天雪地,眼前豁然开朗。
言肆将狐裘给他披上时,对上伸出手来接了一片雪花,不过瞬间便化作冰水,言肆急忙取出手帕来将他手上的水珠擦去,一面提醒道:“公子,外头冷,您先回去多穿些衣物再出来吧?”
“不。”
谢汝澜收回手去,整个身子被宽大温暖的狐裘笼罩住,雪白的容貌衬得他格外娇小,他径自抬腿,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浅印子。
天边下着稀稀疏疏的雪花,言肆刚从内侍手中取过纸伞,那人便进了雪地里。
到了御花园的明湖桥上,言肆撑着纸伞将谢汝澜遮住,手中手帕有条不紊的轻轻擦拭去对方脸上、头上的雪花与化去的水珠。
对方站在被冰雪覆盖的高桥顶端,没再胡来,似乎不觉得冷,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后宫中的亭台楼阁,还有脚下被冰层覆盖的湖面。
“公子今日是怎么了?”言肆问。
谢汝澜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湖面看,似乎若有所思,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言肆陪他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公子,六公主传来消息,七日前大军班师回朝,主帅荣王在途中遭刺客暗杀,下落不明,怕是回不来了。”
谢汝澜眸子微怔,并不作任何回应。
那言肆又道:“再过一个多月,公子便要与陛下大婚,成为大夏的皇后了。”
谢汝澜微微蹙起眉头来,是终于有了反应,原来他不是没听到。
言肆似乎还欲说些什么,忽然间见谢汝澜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望向桥下正要走上来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身侍卫的飞鱼服,一张脸更是俊美非凡,也非常年轻。
他也在此时抬起头来,与谢汝澜的视线碰撞上,这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眼里充满着朝气,五官并不像萧邢宇,但身形却是极为相似,唇边那抹温柔笑意更是如出一辙。
但他看谢汝澜的目光却是很陌生的。
那人缓缓走上桥来,谢汝澜听到身侧的言肆说道:“这是言大人族中的堂弟,上个月得了陛下重用,如今是皇宫侍卫的副统领,言骁,言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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