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他并不爱兵如子,也不与兵同乐,甚至有点骄横奢侈。
但这并不能影响士兵们尊敬他,渴望追随他。
因为这是一位能打胜仗,能让你活下来的将军。
“禀校尉,俘虏已经清点完毕……”一名士兵又前来禀报。
“有多少人?”
“152人。”
少年移步前行,几名卫士慌忙紧紧跟上,一百多名神情萎靡的俘虏,看少年的眼神,像是在看地狱来的恶魔。
“我要25个人加入我的铁骑,愿意加入我的站出来!”
人群瑟缩着,不多时,有人慢慢站了起来。
“其他人杀掉。”等到人数够了,少年一挥手。
旁边,士兵们刀兵齐出,血流遍地。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若侯,我是单于的祖父……”突然,一名老匈奴人叫了起来,“我可以让人赎我回……”
“噗”一声,一根箭矢射入了他的胸口,他咳咳几声,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倒地而亡。
少年金弓垂下,转头看向了站出来的那二十五名匈奴兵。
匈奴兵在他的目光之下,瑟瑟发抖,像是几只被扒光了毛的小鸡。
“在我麾下,只有一个要求,令行禁止。”
“从我令者,飞黄腾达,违我令者,立斩无赦。”
说完之后,少年转身,走向了河边。
一个华贵的营帐,已经支了起来。
一名随从快步追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校尉……小白,你还好吧。”
少年顿住了脚步,他的目光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河流,他闭上眼睛,再挣开时,眼中那宛若冰封的冷漠已经融化。
“还好……江卫,你没受伤吧?”
“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江卫摸了摸自己左臂的箭伤。
“晚上好好休息,还有十五个小时,明日一早,我们突袭罗姑。”谷小白道。
“嗯。”江卫应道。
谷小白看着眼前的大河,继续沉默着。
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也不曾想过《骏马谣》的试练,竟然是征战漠南。
正是因为在决赛初赛之前,进入了《骏马谣》的试练,他才一往无前地决定,唱最狠的《少年行不行》。
就算是唱完之后,结果再怎么糟糕,又怎么难得过率领八百铁骑,孤军深入敌军腹地?
天知道,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一个象牙塔里的少年,他又如何去征战、厮杀?
以己度人,天潢贵胄的霍去病,他不也是一个生活在皇宫之中的象牙塔少年?这样的少年,是如何少年无敌,封狼居胥的?
而既然来了,就不能辜负自己的这个身份,不能辜负千古第一名将的霍去病,只能拼尽全力去做。
可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也做不到。
为了让自己尽可能保持理性,即便是在军中,他也依然保持了距离,不和任何士兵交心、沟通、交流,他在自己的内心中,拼命说服自己。
这些都是n!n!不要把他们看成是活生生的人!
你只是在重演一段历史!
只有这样,象牙塔里的少年,才能化身绝世名将。
将一切,都变成理性的,可量化的数据。
将一切变成谷小白最擅长的模样。
当年的霍去病,是不是也是如此,才能如此极端、决然的用兵,却又收获了如此堪称奇迹的战果?
可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是不可能带兵的。
他之所以可以如此,是因为他有江卫。
江卫默默承担了所有的脏活,他将自己深入了这个世界,让自己身染血与泪,成为了谷小白联系这个世界的纽带。
此时此刻,一场大战之后,被江卫的一声“小白”叫破了那理性的心境,少年再次从战无不胜的霍去病,变成了象牙塔里的谷小白,他回过头去,看向了那尸横遍野的荒原,以及人困马疲的八百铁骑。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身燃血与泪,征战荒漠中。
只是为了一个强汉的崛起,为了边关再也没有匈奴滋扰。
他们是否有爱人在家里等待,他们又是否有儿女在翘首期盼,有父母在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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