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师在旁边给我拍背拍的手足无措,我一个颜狗哪能忍受在美女面前这么丢人,当即抽了半包纸往脸上糊,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肩膀一沉,整个人直接就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不起啊老板,我,我不怎么会说话的……”
宋楠师搂我搂的很紧张,我猜她过去肯定没这么抱过活人,实属于在我身上开荒了:“我刚刚其实是想说感谢你收留我,我还想继续在这儿做下去,你的那个蛋糕真的很好吃,别人吃了也会喜欢的。”
因为不化妆,宋楠师身上同样也没有任何香水,只有一股淡淡的酒精气味,我微微一怔,恍惚间想到多年前在病房里,曾经也有一个身上有这种气味的人拥抱过我。
“好想吃蛋糕啊。”
她当时这么和我说。
脑中的记忆渐渐变得明晰起来,我轻轻吸了口气,推开满脸通红的宋楠师,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我没事,就是吃辣呛到了……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看见成吗,我请你吃蛋糕当封口费。”
总归今天为开业准备的库存都卖不出去了,我叹了口气,起身去拿蛋糕。
与其花钱去买我根本吃不了的东西,还不如先想想法子把自己做的这些都消化掉……成本贵的估计都够买四十碗酸辣粉了。
都穷成这样了,十五块钱也是命啊,我心里痛骂自己败家,咬咬牙把餐盘放在宋楠师面前,而这时韩沙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
“在路上碰到一个送外卖的,听说了我们这儿是凶宅,不敢送,就把十二杯奶茶给我了。”
走了一趟派出所,韩沙还是很淡定,他慢悠悠地挑了一杯红豆奶茶插了吸管,又把一张便签递给我,是奶茶店的人代写的纸条。
一直在开会,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喝点甜的冷静一下,晚点我去查问题出在哪儿,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坑你,我饶不了他。——姐。
看完纸条,我鼻子当场又是一酸,但这回是绝对不能再当着韩沙的面丢人了,我恶狠狠地把情绪发泄在奶茶上,一口气扎了三杯,暴风吸入后慢慢冷静了下来,问道:“老韩,派出所没为难你吧?”
韩沙摇头:“一开始他们当我是搞诈骗的,但是你只是付我工资,也没给我多余的钱,那些警察之前碰到这方面诈骗上来金额都上万,听了你给我开的工资之后,他们觉得搞诈骗的不会像我这么惨,最后就这么放我走了。”
好在人没出事——
我松下一口气,觉得逃过一劫,谁知这时韩沙手上掐了掐,脸色倏然凝重起来,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视线扫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浴室的方向。
“糟了。”
韩沙一开口,我的大冤种雷达立刻响了:“又怎么?”
“你们先别上来。”韩沙皱着眉起身,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桃木剑,如临大敌道,“法事没做完,早上还来了一大堆人,接下来不出事就怪了。”
“你是说……”
我瞪大眼,心想这他妈是什么背到姥姥家的运气,折腾一上午,自己进了一趟局子,客人一个没来,结果其他东西倒是嗨了,看来我当时 288 的香到底烧的还是太便宜。
韩沙顾不上给我解释,直接提着剑上了二楼,而之后二楼保持着一片寂静,直到五分钟后,一阵细小的声音忽然从浴室的方向传了过来,我仔细一听,整个人当场如坠冰窟。
那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的手一颤,问坐在我身边的宋楠师:“听到没有?”
宋楠师点点头,小声道:“殡仪馆里听的最多的就是哭声,我之前有一次半夜加班还听到过停尸间里传来哭声,我师父叫我下次碰到这种状况就别管,有可能是白天没法来发丧的人偷偷给保安塞了钱偷溜进来,也有可能……是我们不该看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即使大中午店外的温度接近三十五,但我手心里却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二楼是什么情况?
道士在对付的……又是什么?
我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时,韩沙忽然在二楼叫了我一声,我和宋楠师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往二楼走去。
女人的哭声还没停,时断时续地从二楼最深处传来,而就在我们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哭声却戛然而止,我在瞬间就听到了另一种让人胆寒的声音。
那是一道极其沉重的喘息,而且明显属于我认识的人,我倒吸一口凉气,急奔了两步到了浴室门口,一片昏黑里,只见道士直挺挺地跪在浴缸边上,两只手都在浴缸里,反拿着桃木剑,剑尖却是指着自己的脖子!
“呃……”
韩沙喉咙里泻出十分痛苦的呻吟,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双手颤抖不停,头上冷汗密布,喉咙和剑尖之间的距离却是一点点缩短。
“韩哥!”
宋楠师上去要拉他,然而手刚碰到韩沙的衣服便仿若触电一样缩了回来,我按开灯,这才发现韩沙黑色棉麻的上衣上有两个相当明显的血手印,正好处在肩膀的位置,乍一看,就好像有人在后头压着他的背,正把他用力往剑尖上按一样。
是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韩沙的背后把他往前推。
我心里一颤,但显然不是害怕的时候,眼看桃木剑就要碰到韩沙的喉咙,我和宋楠师一人一边用力掰过了韩沙的身体,在一瞬间,那股要命的力道像是突然消失,韩沙身子一软,桃木剑当的一下掉进了浴缸里,而他整个人则瘫软在地,大口喘息起来。
“先出去!”
浴室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我心知那东西肯定还在,二话不说将韩沙从地上拉了起来,三个人急急忙忙地撤出了浴室,然后我依样画葫芦地又将道士手上的红绳解下来,直接拴在了门上。
“咳……你们,怎么上来了?”
韩沙喘了一会儿,慢慢缓过劲,帮我将红绳系牢:“刚刚情况太凶险,连我都挡不住,还好小宋八字硬,否则要是你一个人上来问题就大了。”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什么我们怎么上来,刚刚不是你喊我……”
话还没说完,我后颈子忽然汗毛倒竖。
回想起刚刚韩沙那个样子,他怎么可能在楼梯口喊我们上来!而且,喊的只有我一个人!
看出我脸色不对,韩沙突然明白了:“你刚刚是不是听见我在叫你?”
我的嘴巴张了张,默认了他的猜想,韩沙见状啧了一声,脸色当即变得不好看起来,他让我们先回楼下,而一下楼我就发现,原来何剑也已经回来了。
“他们留你说了这么久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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