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瑶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苏淮神色晦涩难明地对着屋子出神,她解了围裙挂在椅背上,过来叫他:“你在看什么?”
苏淮回过神,他摇了摇头,将切好的水果也端了过来:“没什么。”
这是背了多年的债务还清后,母子两人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白书瑶坐在明亮灯光下,精神明显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阿淼。”
一桌子的菜丰盛得像是在过年,她拿了一扎啤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朝苏淮举杯:“这么多年,太久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话说的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但苏淮却再明白不过了。
用白水轻轻和她碰了下,低声说:“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嗯,结束了……结束了。”白书瑶重复了两遍,脸上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在笑,“阿淼,我们自由了。”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很久。
白书瑶酒量并不算好,一扎啤酒喝下去人已经有些晕乎。等苏淮将桌子收拾完回来,见人已经闭着眼仰坐在沙发上,像是睡了,嘴里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哼着yesteday ne e的旋律。
苏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拿着薄被给她盖在膝盖上:“已经快三年了,妈妈,和苏义明起诉离婚吧。”
歌声停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吸声细微,和墙上秒针走动的节奏融为一体。
白书瑶始终没有睁开眼,苏淮站在他身边,看见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了一滴泪。灯光下,亮晶晶的,像她小时候给他讲得睡前童话里人鱼公主哭出来的珍珠。
很久很久,直到苏淮准备离开,那条仿佛失去了声音的人鱼公主才终于开口说出回答。
“好。”
*
路与北将周末一起来他家玩的消息发给胖子和王思予,明明约的是上午十点,两人却在六点刚过就兴致勃勃地带着篮球过来敲门。
门铃按了快十分钟,随着“咔哒”一声开门声,里面探出了张阴气沉沉,明显睡眠不足的脸。
胖子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嚯”地一声怪叫,问道:“路哥,你这是昨天晚上去做贼了?”
路与北连白眼他们两个人的力气都欠奉,侧了侧身把人放了进来,哑着声音说:“我不管你们两个要干什么,自己玩自己的,别上来吵我。等十点到了再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