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他的样子了不是吗?苏淮这个朋友对与北来说真的很重要,他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一个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朋友该多好。”叶双自嘲地扯了一下唇,她看着路向南,轻声问,“如果小北早就不仅仅把苏淮当做朋友了呢?”
路向南想问什么意思,但是他望着叶双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情绪,电光石火间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整个人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想说这不可能,但是话在脱口之前,他再次仔细回想路与北提起苏淮时,每一次言语里的欢喜和笑意,还有那次生日宴上,满心满眼都是苏淮的神情,心下一动,将反驳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
“你也看出来了,对吗?路与北喜欢苏淮。”叶双说。
路向南天生长袖善舞,这些年走南闯北,交友也颇为广泛,朋友里自然也有一些喜欢同性的群体。
他没有恐同情绪,自然也不会歧视这些性取向和他不同的朋友,但是在今天之前,他的确也从来没有想过,“同性恋”这三个字会与自己的家人挂上钩。
沉默片刻,他艰涩地说:“但是与北已经成年了,苏淮这孩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朋友。如果他真的天生就是喜欢男孩,也不是你今天赶走一个苏淮就能解决的。没有苏淮,以后也总会有别人。”
“但是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小北是成年了,可他也才刚刚18岁。”叶双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已经和我们这些老古董不一样了,我也知道性取向异常并不是病,但是你让我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么年轻这么懵懂的年纪,甚至都还没搞明白‘冲动’和‘爱情’的时候,就去走一条与大部分背道而驰的路?”
“而且小北喜欢苏淮,可苏淮呢?他喜欢他吗?苏淮是很优秀,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从去年十月就开始申请斯坦福,可是直到今年准备出国,这么漫长的一年,如果他对小北有一点点的不忍,他会什么都不告诉他吗?小北甚至直到现在还在以为自己能和他一起去b市读大学。”
叶双深呼吸了一下,她试图平复情绪,声音却还有着些几不可查的颤抖,“苏淮和路与北不同,他有天赋,有潜力,但是他没有小北这样任性的机会。他有自己渴求的理想和未来要拼搏,做朋友自然千好万好,但一旦回归两性关系,他注定是更冷静薄情的一方。
所以即便是小北以后真的要恋爱,对于小北来说,他也绝不是什么好的人选。”
路向南知道叶双或许是对的,就算再真挚,再刻骨铭心,但这毕竟只是一段来自一个18岁的,家境优渥的,未经风雨的经济不独立的少年与众不同的暗恋。
可是这世界上如果每一件事都要争个对错,那也未免太累:“但是与北现在很痛苦。”
叶双闭了闭眼,轻声说:“他才18岁,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如果治愈不了呢?”路向南问,“如果三年、五年、八年后,他还是喜欢苏淮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叶双并不觉得世界上有人对于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会这么执着,她将已经被揉碎了的烟扔进垃圾桶,朝路与北的病房走去:“等那时候,我会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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