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许初一病房外。
许承宴像在楼下一样,也是凝视里的人片刻后,开口问出了问题。
“他什么时候醒?”
里躺着的是许初一,是他那可爱乖巧的弟弟。许晓行装不出吊儿郎当的模样了,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子回答许承宴。
他站在父亲身侧,眸光暗淡地望着里面闭眼安静“睡着”的少年。
他极力克制情绪,声音有些哽咽道:“不知道,运气好点的话,可能是明天或者一年两年”
他顿了一下,把最坏的一种情况如实告诉许承宴,“也可能永远不会醒,成为植物人。”
“不能动,不能说话……”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讲到后面,喉咙干涩生疼。
许承宴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冷淡严肃的表情。许晓行在他身侧,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是知晓自己父亲的冷血无情,也用多年在心底建起一道防线。
或许那道防线还是不够牢固,父亲总是能不经意间轻而易举摧毁它。
许晓行这一刻,心脏如同被揪住了一角,攥得生疼。
许承宴目光还在望着病床上的许初一,他那深邃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仿佛波澜不惊的湖水被人掷入一颗碎石,荡起小幅度的涟漪。
湖泊广阔无垠,这一微小的变化无人察觉。
站他身侧的许晓行自然也不会注意到。
就在两人不知沉默几许时,宋遐踩着高跟鞋朝他们走来。
“母亲。”许晓行喊道。
宋遐只是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许承宴身上。
她说:“暂时还不能转。”
这话只有短短六个字,但许晓行明白意思。
他眼底带着一丝诧异,问:“母亲,你想现在把他们转出院?”
宋遐抬眸望向说话的人,此时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穿着,蹙眉道:“是,a市私立医院资源条件比这儿好。”
解释完后,她又斥责道:“你这像什么样子,家规都忘了?”
许家家规中有这么一条:在外衣裳得体,干净整洁。
许晓行微低着头上下打量了会自己身上的穿着——短款纯棉上衣皱皱巴巴,牛仔裤子腿脚处不规则地翘起一角。
头发凌乱,像是好几天没梳过头的,没打理过一样。
黑眼圈明显,眼白布满红血丝。
许晓行这几天满脑子都是大哥和弟弟,哪有心思关心自己的仪容仪表。
他也觉有些不妥,讪讪道:“对不起。”
许晓行说完,视线不经意打量着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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