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枞对陈欣的怨恨并不强烈——如果她没有去而复返,再一次羞辱他爸爸的话,他可能甚至会原谅陈欣抛夫弃子的行为。
因为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够平静地面对一个需要把屎把尿的高位瘫痪者,日复一日、毫无怨言地照顾他,很难。
就连韩枞自己也会在失眠的时候,忍不住想,要不要吞药自/杀。
后来陈欣跑了,韩枞其实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所以即便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从未想过劝她回来。
韩先生瘫痪在床三年半,陈欣也算仁至义尽了——韩枞想,所以他今天会让让陈欣进到自己的房子里来。
至于别的……
韩枞给苏骆发消息说:【我们在聊天。】然后看了一眼还在哭的陈欣,想了想,说,“我明天让财务给你打钱。”
问陈欣:“你账号多少。”
陈欣哭声停了,愣了一下,讷讷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从。”
姜晓把白开水喝成了高山龙井,神态十分惬意。而后,将玻璃杯放下,扮作清纯少女,慢吞吞地插话:“韩枞哥哥,阿姨说她不是想要钱。”
“……”韩枞看她一眼,指了指主卧:“东西都是干净的,你去睡吧。”
姜晓撇撇嘴,说“好的韩枞哥哥”,起身冲韩枞抛了个飞吻,然后又冲陈欣鞠了一躬,客客气气地说,“阿姨我先睡了哦。韩枞哥哥不喜欢我熬夜。”
韩枞:……若不是越描则会越黑,且完全没有必要跟陈欣解释,他才不会任由姜晓在这儿演戏,顺道拖自己下水。
陈欣气的半死,但可能顾及什么,看了看韩枞把要说的难听的话咽了回去,等姜晓走进房间里去了,才小心翼翼地去抓韩枞的手,劝道:“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从,你不要被她的脸给蒙蔽了心呐!妈妈我也算阅人无数,她这样的,指不定经常在外面勾三搭四!”
她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妈妈会看相,而且你看她走路姿势,一看就晓得,被很多男人睡过,人尽——!”
“——妈!”韩枞打断陈欣,皱眉看着她,“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个‘上流人士’,”后四个字,韩枞加重了语气,叹了口气,他心累地揉揉山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陈欣愣怔了下,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张了张嘴,说:“真的?你没有骗妈妈?”
韩枞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提醒陈欣:“周书羽和里面那个,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亲儿子。我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很好,不太习惯突然多一个妈妈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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