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布贵瓷器便宜,而河口县平安县布匹便宜,瓷器相对而言贵一些,专门跑一趟不划来,顺手带回去也能小赚一笔。
上船的人很多,需要排队检查通行证,还要交船费。
交船费之时,程弯弯直接定了两个房间,她单独一间,赵二狗和赵大旺住一间,在船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到了。
三人刚推着板车走上甲板,突然之间,后头一阵躁动。
人群突然议论起来。
“曹老大上船了!”
“这船就是河口县曹家的,曹家可有钱了!”
“曹老大好胖,这是吃了多少好东西,真让人羡慕!”
程弯弯回头,看到一群下人簇拥着一个胖男人走上船,这男人,竟是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
河口镇曹家,这船属于曹家,那这人,岂不就是曹莹莹的亲爹,曹德福?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这都能碰上。
赵二狗也猜出来胖男人的身份,压低声音道:“难怪他迟迟不回河口县,原来是被这批罗纱给绊住了。”
程弯弯摇头。
莹莹半个多月前就写了信寄出来,收到女儿的求救信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该及时回家。
回家一趟只需要一天一夜,并不是千里奔波,她不明白当亲爹的为什么能不顾女儿的生死……
早知道,她就不该出那个主意,让他亏死算了。
“这箱子东西轻点搬!这是给大小姐带回去的礼物!”一个管事的粗着嗓子叮嘱几个搬货的工人,“里头都是珍贵的玉器,磕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这一箱是给大小姐带回去的衣服,动作都轻点!”
程弯弯看过去,一溜十几个大箱笼,看来都是曹德福带回去给家人的礼物。
曹家大小姐,那就是曹莹莹,照这样来看,曹德福心里应该也是疼这个大女儿。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根本就没收到信件?
程弯弯的脚步定了定,给了赵二狗一个眼神。
赵二狗心领神会,抬手挥了挥:“大叔,好巧,在船上都能碰见,你这是回河口县吗?”
曹德福满脑子都是罗纱,这会一听到赵二狗的声音,一抬眼又看到了程弯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虽说现在有了大致的方向,但他就是个大老粗,什么颜色的罗纱该配什么样诗,他一筹莫展,这会碰到了人,他必须得把这个事情给捋清楚。
“这不是巧了么,说明我们是真的有缘。”曹德福大笑起来,“老孙,给他们安排三楼的上房,这可是我的贵客,不能怠慢了。”
孙管事点头应下。
曹德福继续道,“我先自报家门,我姓曹,河口县人,曹记商行的东家,大家都叫我曹老大。”
程弯弯笑着开口:“我夫家姓赵,曹老大喊我一声赵嫂子就行,这是我儿子赵景成,这是我侄儿赵大旺。”
“老爷,我有些累了。”曹德福身边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撑着太阳穴,柔柔弱弱的说道,“我们先去休息好不好……”
曹德福挥挥手:“要去你自己去。”
说着,他一脸热切的看着程弯弯,“赵嫂子,上午你随口念的那两句诗,让我心驰神往,不如咱们坐着喝茶,再慢慢聊。”
程弯弯正好也想问问信件的事,便应了下来。
曹德福身边的女人姓孟,是三个月前刚进门的小妾,很是受宠,曹德福出远门做生意都带在身边,足可见其受宠程度。
孟氏往常一露出娇柔的模样,曹德福就会被治的服服帖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现在,曹德福竟然当着她的面,和一个半老徐娘谈笑风生。
孟氏气的嘴都歪了,往曹德福身上一靠:“老爷,妾身真的很不舒服,我们去休息嘛。”
曹德福很是不耐烦:“老孙,扶孟姨娘去休息。”
孟氏:“……”
她深吸一口气,靠着曹德福撒娇:“老爷,我突然没那么不舒服了,我陪您一起去喝茶。”
这画面,程弯弯有些不忍直视。
孟氏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曹德福三十多岁,一个年轻貌美,一个圆滚滚年纪还大,怎么看都不般配。
她就当做没看到,先去了甲板上,赵二狗和赵大旺连忙跟上。
赵大旺嘀嘀咕咕道:“三婶说城里人有钱了都会娶小妾,这个女人就是曹大叔的小妾吧。”
赵二狗淡声道:“出门在外,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赵大旺连忙闭嘴:“我记住了。”
一行五个人在甲板上的桌椅边坐下来,有人专门上茶,还上了点心果子。
面前是茶香袅袅,远处是河水滔滔,远山起伏,上空是蓝天白云,悠远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程弯弯喝了一口茶,状似随口问道:“曹老大离开河口县一个多月,会和家中人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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