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弯弯坐在花园里喝茶。
赵三牛和阮明珠兴冲冲的进来,告诉她外头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阿萨布人也会信石头上的碑文,娘这个法子真不错,老百姓们全都沸腾了。”赵三牛坐下来,将浓茶一饮而尽,“真龙自然就是病倒了的王,而假龙,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知道,那必定是亚力郡王。”
阮明珠跟着道:“以前亚力郡王作威作福,老百姓们都不在意,毕竟没有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但现在天降凶兆,老百姓们都害怕触怒神主,引发天灾,这才聚集起来反对亚力郡王把控朝政……从昨夜开始,街上的人就不断在增多,至少十多万人聚集在国都大街上……”
程弯弯放下茶盏:“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看王子怎么做。”
用心头血之事引爆舆论,引发老百姓的不满,从而动摇亚力郡王的统治……老百姓的武力值虽然不如士兵,但只要人数达到一定的规模,量变产生质变,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再一个,亚力郡王把控朝政这么多年以来,王室从未反抗过,老百姓也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不知反抗。
在温水中投入一颗炸弹,水突然变得沸腾起来,这些青蛙自然会跳出来护主。
国都街头,群情激奋,老百姓们围了军师的府邸,不停的往里头扔臭鸡蛋、烂菜叶,甚至还有人扔石头。
米利亚老夫人跪在院子里,嚎啕大哭:“如果王死了,我也一头撞死……”
米利亚拉着老母亲的胳膊:“阿母,王是心甘情愿救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郡王一直打压王室,王和王后一直被你们欺辱……”老夫人捶着儿子的胸口,“现在王要死了,你们满意了,满意了是不是!是我害死了王,我一个老婆子不该活着,让我去死,去死……”
她挣脱开儿子的控制,一头朝围墙撞去。
米利亚抬手砍在她的后脖子上,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照顾好阿母。”他将老母亲放在床榻上,对妻子道,“国都大乱,你别出门,有任何事派人去通知我。”
他交代完之后,拉开府邸的门走到外头。
外面无数百姓将他围起来。
“米利亚,你该死,去死吧!”
“你必须给王陪葬,去死!”
“你是假龙的狗腿子,你不该活着!”
无数的石头砸来。
米利亚的手下举起盾牌去挡,这才没有受伤。
他虽然是个大孝子,但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冷声道:“谁再往院子里扔一颗石头,我就砍断他一根手指,不信的人,大可以试一试。”
他猛地将腰间的弯刀抽出来,寒光森森,逼退了围过来的百姓。
“怕什么,他害死了王,必须得死!”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不成?”
“死一百个我们,换他一条命,也值得不是吗?”
“……”
后退了几步的百姓们,内心酝酿着勇气,然后,一步步朝米利亚围去。
米利亚的眸子眯起来。
他虽然功夫不错,但确实无法对付这么多人,可他不能露出怯意,因为,他的母亲和妻子还有孩子都需要他的保护。
就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
外围的老百姓突然躁动起来。
“王子出宫了。”
“王子登上了城墙。”
“王子好像有什么事要宣告,走走走!”
无数百姓朝城墙涌动,人挤人,到处都是人头,连蚂蚁都钻不进去。
王子的车队出现在街头上,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不敢和王子抢道。
车队行至城墙,王子从车里出来,他一身素衣,走上城楼,站在了最高的地方。
他看向底下十几万之众的百姓,内心复杂极了。
他鲜少出宫,也很少和百姓打交道,他的父王更是从未为百姓做过什么。
可是当王室出事之后,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这些平时丝毫不起眼的老百姓们。
他们宁愿得罪手握重兵的亚力郡王,也要为王室讨一个公道……
维克多王子抬起手压了压,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
这城楼之上有古老的扩音设备,他一开口,声音就从喇叭状的石头传到另一个石阵,再慢慢传到每一个老百姓的耳朵里,不一会儿,偌大的广场上安静下来。
“我很清楚大家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我代表王室向所有关心父王的人道谢。”王子的手放在心脏处,真诚的鞠躬,他抬起头,“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父王虽然病了,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大家不要太担心了。”
“父王成为阿萨布的王已有十余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父王没能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爱戴的王,这是父王最大的遗憾……其实,父王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很爱他的臣民,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被父王视为自己的子女。同样的,军师米利亚的老母亲,也是父王的子民,父王用自己的心头血救自己的孩子,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很多人都责怪米利亚军师,我和父王都希望大家适可而止……若是你们任何人需要王室成员的心头血救命,我们都会二话不说取心头血奉上……哪怕是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至于那石头上的碑文,什么真龙假龙都无所谓,只要能让阿萨布越来越强大,只要能给老百姓带来福祉,那便是阿萨布真正的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