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消息。
原本以为这些被蛊虫控制的人,已经没了活路,却没想到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今他们多数人都怀疑惊蛰就在太医院,正翘首以待着太医院的消息。
谷生:“你随我来。”
他一把拉住了慧平的手,把他拉到了角落里,这种避人耳目的动作引来了世恩的注意,他心神一动,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这个位置能够让他听清楚他们两人的交谈,却也能够知道有没有人刻意靠近,为他们把风。
“慧平,你老实跟我说,你知道惊蛰平日里还有谁来往过吗?”
谷生被这话问得有些懵了,这句话问得就有些奇怪。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快告诉我。”
慧平皱眉,思考了下:“郑洪,云奎,胡立,明雨,北房的人,还有容九。还有侍卫处的人。”
容九。
谷生脸色微变,背着手在慧平的面前走来走去。这些名字都是他们都知道的。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了?”
他忍不住追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慧平皱眉。
“我今日在御花园帮忙的时候,听到几位主子在说话,我听到她们说,乾明宫多出一位主子。”谷生慢慢地说道,“是个男子。”
这件事已经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连他们在私底下也曾讨论过,原来景元帝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美娇娘,怪不得这些年皇帝对后宫总是兴趣缺缺。
“乾明宫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还是少打听为妙。”
站在不远处的世恩,因为听到谷生的话,远远抛来了这一句,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容易被好奇心给害死。
“我的意思是,那个主子的名字……”谷生咽了咽口水,“是惊蛰。”
就算他只是在不经意间听到这个名字,他也绝对没有听错。
惊蛰,怎么可能会在乾明宫呢?
…
太医院内,宗元信背着手走来走去,神情很是严肃,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前些天他刚刚带着人把那些安分下来的蛊虫一一检查完毕,确保它们都在坛子里面,没有随意乱飞,之后又开始着手检查那些苏醒过来的太监宫女。
他们的身上大部分没有明显的伤痕,对于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也根本没有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混乱之前的事情。
除去侍卫处的那些侍卫之外,大部分的宫人都是在除夕当天才被这些蛊虫控制的。被控制的时间短,恢复的速度也就更快,不过几天的时间,大部分太监宫女就都能够下床走动,基本就没了大碍。
在确定这些太监宫女的身体没有问题之后,他们已经被陆陆续续放了回去。
余下还躺在太医院的,要么就是那些控制时间比较久的侍卫,要么就是曾经受伤的人。
被蛊虫控制的时候,就算受了伤,伤势也不会太严重,蛊虫会控制血液的流动。只是两方厮杀,到底不会留手,那些断手断脚的就太过严重。
这些人就算好了,也肯定会被挪出去,只不过而今靠着皇帝的命令,太医院也不吝啬药材,使得他们至少能保下一条命来。
这连着好几天的忙碌,让太医院看起来有些乱糟糟。宗元信的样子也正是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只是这精神却很亢奋,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陛下所言,未必没有道理。”宗元信赞叹,“妙啊。”
刚刚景元帝亲至,宗元信还害怕又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当皇帝提出了一个猜想的时候,他却猛有一种豁然洞开的感觉。
他对蛊虫到底不算熟悉,是因着这两次宫里面出事,这才陆陆续续有所接触,他也逐渐意识到蛊虫是虫,同时也是药,既是药,自然能够入毒。
既然如此,那皇帝身上的毒要是真的是蛊,也未尝不可能。
分明依着他之前的判断为皇帝拔除毒性,虽然艰难,却不至于这么寸步难行。
可皇帝已经三番两次,因为药性太过激烈而性情大变。虽然宗元信面上看不出来,私下已经大动肝火。
他有时是有些放浪,可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却是非常尽心。这么多年来,宗元信已经夸下海口,也多次针对这毒进行研究,结果真的开始动手,却有这样的偏差,哪怕毒性的确已经解开一半,可现在的进程在宗元信看来,多少还是失败的。
“蛊毒,蛊毒,如果是蛊毒,我倒是有个思路……”
宗元信自顾自说着话,根本没顾上景元帝,过了好一会,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景元帝。
“陛下,臣想问您要一个人。”
“黄仪结明日会过来。”景元帝淡淡说道,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宗元信要什么。
宗元信笑了起来:“陛下真是急人所需呀。”
景元帝冷淡地说道:“顺带盯着她,有异动就杀了她。”
宗元信微讶,挑眉说道:“臣还以为,这人劳苦功高,陛下会加以褒奖,多加赏赐呢。”
景元帝斜睨他一眼,甚是冷漠:“赏赐归赏赐,想杀归想杀,有什么干系?”
宗元信哽住,一般来说,那还是有点干系的。罢了,景元帝也不是一般人,发点小疯只能算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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